灯光幽暗,铺着深红色地毯的走廊仿佛没有尽头,苑浅从电梯出来之后一路飞奔,视线扫过一扇又一扇房门上数字,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心里一阵咬牙切齿。
他不知道叶景川是被榨干了还是被仙人跳了,总之费尽心机,好不容易才得到了叶景川的房间号。
一个急刹车,苑浅在一扇房门前停了下来,喘息未定,似是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伸手敲门……结果来开门的是刚才和叶景川一起离开的那个女人。
女人依旧美艳,但细看头发有些乱了,唇上做过固色处理的口红也有点儿糊了,衣服也像是被扯过,原本光滑如丝的裙摆有了皱褶,整个人仿佛梨花刚被雨水打过,可以楚楚可怜,也可以微微狼狈。
但苑浅没来得及细看,对方打量他几秒,微微皱眉问他:“有什么事吗?”意外却也淡定,然后回头对房间里的人说了句:“你的保镖来了。”
屋里传来一声轻笑,是叶景川。
从敲门到开门不过一分钟左右,苑浅脑子转得飞快,如果刚才那条消息的确是叶景川发的,而他又并没有什么危险,那就是他故意让他上来的,至于原因,无非就是……
几秒之后,他突然面色沉重,低声说:“对不起小姐,你现在必需马上离开,不然……”然后伸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女人愣了,现实中这个动作其实更像是玩笑,但苑浅演得太逼真,表情和动作都很有说服力,再加上他又是叶景川的保镖……她又回头,不知道房间里的人有什么反应,她冷哼了一声,提着裙摆从苑浅胸前用力挤了出去,昂首挺胸头也不回地走了,连背影都有几分摇曳。
苑浅舒了口气,收回视线,又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还是进去了。
房间里的灯光比走廊的要亮一点儿,但却更加旖旎,偌大的水晶吊灯下,叶景川坐在沙发上,西装外套已经脱了,领带松松垮垮地挂在脖子上,衬衫扣子也解开了好几颗,仔细一看头发也有点儿乱了,没有梨花带雨,苑浅觉得倒是有点儿残花败柳的意思。
他舔了一下后槽牙,无奈地说:“可不可以不要这么无聊?”既然对她没兴趣又把人带到酒店,又让他上来赶人,到底是耍她还是耍我?
叶景川有些幸灾乐祸地看着他,问:“你怎么找到我的房间的?”
闻言,苑浅微微一笑,“跟前台说我儿子在房间里闹自杀,他智力有些问题,只有我能管得了他。”
先不说是真是假,叶景川眉头一挑,嗤笑一声,“你想当我妈?”
要说这个苑浅可就来劲儿了,连刚才折腾一通的怨气也消了不少,他反手关上门往前走了几步,笑眯眯地说:“可你看起来不想当我儿子。”
叶景川眼神稍暗,变回苑浅熟悉的冷漠。
他说:“你倒是很有信心……”
苑浅轻笑,在叶景川对面坐下,说:“你对你爸爸好像没什么信心。”
叶景川没说话,苏宴林是否让人有信心,他们其实再清楚不过。
柔软的沙发微微下沉,让苑浅几乎整个人深陷其中,他放松了身体,看着叶景川说:“今晚在这里睡吧。”
这当然不是邀请,叶景川明白,但还是故意问:“想跟我一起睡?”
“我只是想睡觉。”苑浅淡淡瞥他一眼,“你他妈要是不折腾现在早就到家了。”
叶景川笑了,“这也算折腾?”
他们当然还有更折腾的时候,但是苑浅没接话,站起来脱了外套搭在沙发靠背上,伸手一指,“我就睡沙发,你随意。”说完转身去了浴室。
叶景川看了苑浅的背影一眼,又缓缓移回视线看着苑浅搭在沙发上衣服……他是真没把他当回事。
苑浅洗完澡穿着酒店浴袍出来的时候,叶景川刚好在接电话,拿起手机放到耳边的同时看了他一眼,然后对着手机低低叫了一声:“爸爸……”
苑浅微微挑眉,不紧不慢走到沙发那里把衣服裤子和外套放在一起,然后坐下一边用脖子上的毛巾擦头发一边看着叶景川。
“是……见到他了……简单说了几句,他的意思很简单,愿意合作,但是不想出那么高的价码……”说到这里叶景川不由冷笑,“应该让他出更高一点儿……”
他并没有太在意苑浅,微微低着头专心和苏宴林交谈,这个角度看,他和苏宴林很像,甚至比苏景启还像。
苑浅看了一会儿,突然想到了什么,他放下毛巾缓缓站起来,朝叶景川走了过去。
叶景川正认真地听电话,一抬头看着苑浅绕过沙发来到他身后,刚要回头去看,又被电话拉回了注意力。
“啊……没错,”他回过头继续和电话里的人交谈,“目前他的确是最适合的合作人,但并不是唯一的……他只知道前半句,不清楚后半句……”
苑浅无声一笑,俯身靠在沙发上,伸出双手缓缓从叶景川肩膀滑到胸口,隔着衣服摸上了男人的胸部……
叶景川倒是没有动,比起被人摸胸还是电话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