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请一个Alpha标记一个人的腺体,是非常暧昧的事情。尽管谈云烨知道夏棉并无此意,只是在用他的方式“等值交换”。
谈云烨自诩早熟,却在17岁高龄陷入了“少女怀春”似的怅惘。在又歌月徘徊,又舞影零乱,才下眉头又上心头的一段时间里,灵感简直井喷式爆发,看一个看了千百遍的花瓶他都能画出几个流派来。时常感叹,痛苦是艺术的源泉,古人诚不欺我。
夏棉被他按着头掼在装满水的盥洗池里拼命地挣扎,江渡横拿着裤腰带没命地往他背上摔打,嘴里不干不净地破口大骂“蛀虫”“小畜生”“丧门星”“累赘货”“贱人的贱种”“没人要的垃圾玩意儿”……
夏棉摇了摇头,“我待会儿有事情。”
“下周恐怕不行,下周我哥放假”,夏棉似是没察觉到谈云烨的异常,“你真的不咬吗?”他甚至侧过身子把细白的脖颈往谈云烨身前靠了靠,“他们都说味道很不错,像木樨和梅子。”
夏棉又看了一眼他那只卡通手表,“你只画了一个半小时,应该给我750。”
夏棉是个谜,单单存在于那里就引人好奇。
谈云烨不是什么纯情少年。长相好,家境好,天赋过人,信息素等级高……这一切都让他身边从来不缺乏内外兼修的环肥燕瘦。他也交往过两个Omega,长相、信息素、家世和内涵都是无可挑剔,放之四海,都是万里挑一的极品Omega。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对一个认识不过几天的beta脸红心跳小鹿乱撞,还让他差一点就把持不住在见人家第三面的时候就把人给标记了。
谈云烨看着他白皙的脖颈,想着他可能又要去做那些事情,便从钱包里掏出两千元钱想让他早点回家,“你是我用过的模特里最敬业的,这是你应得的报酬。”
“你要咬我吗?”夏棉眨了眨眼,轻声问他,“我可以让你咬我的腺体,这周我没让任何Alpha咬过,是干净的。”
一不留神,谈云烨的信息素就这么张开了,香柏木的气息瞬间成倍数得浓郁。
夏棉的衣服被抽得破破烂烂黏在了血肉模糊的背上,露出里面渗着鲜血的翻着嫩肉的纵横交错的伤口,每当他挣扎出水面还没喘上半口气就又被狠狠地掼回去,他像一只羸弱的小鹌鹑,承受着巨鸟炼狱般的殴打凌虐,那巨鸟甚至狂暴到未曾察觉这里已经闯入了另一个陌生的Alpha。
于是他这个下个雨走路都要挽裤腿的男人,时常不知不觉就走到了那条恶臭的南三巷,走到了那令人窒息的危房下。自然而然,就听到了一些类似于肢体冲突的声音,感受到了Alpha暴虐时的信息素威压,也因此发现了夏棉最令人心疼的秘密。
他不由自主想起那天那个逼仄的小巷子里两个人交缠的信息素,不由自主地想起当时夏棉压抑的呻吟,不由自主地想起当时那个Alpha滚烫沸腾的信息素,不由自主地想起他自己当时靠在墙角火热亢奋的冲动。
谈云烨呆滞一瞬,随即脸色爆红。
夏棉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一双会说话的眼睛自下而上望着他,带着点无辜的诱惑。谈云烨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耳根有点发烫。
“真的不用了,下周不行那就下下周,我等你。”说罢不等人回答谈云烨拎着画具匆匆落荒而逃了。跑出去好远,鼻尖似乎还萦绕着那一股清浓两兼酸酸甜甜的香气,他跑着跑着停下来,原来是木樨和梅子啊。
棉会坚持,连怎么应付他的借口都想好了,哪知道他只是淡淡道:“你们艺术家就是追求完美,不过下次就不用了,反正我也看不出什么。”
被他握着的那只手像是变成了烙铁一般,滚烫得要命,谈云烨几乎是以一种粗鲁的方式甩开了他的手,语速也快得出奇,像是怕说慢了会后悔什么似的,“不用了,这真的是你应得的,如果你觉得过意不去,下周继续给我来当模特也行。”
“画是雅俗共赏的东西,没有什么标准答案,想到什么都是对一幅画的解读。”谈云烨边收拾东西边道,“天色不早了,今天辛苦你,我请你吃顿饭再走吧。”
而夏棉还在用那样纯净无辜又引诱的眼神直勾勾地看着他,那种独特的花果香气近在咫尺,直搔挠得他颈后的腺体都勃得饱满贲张。
狭小昏暗的室内一片狼藉,碎掉的酒瓶子散落一地,带着木樨和梅子味道的血迹沾得到处都是,酒精味、花果味、尼古丁味、Alpha的信息素味融合在一起充
谈云烨强行塞进他手里,然后紧紧攥住他的手不让他拿出来:“真的,你不只是个模特,还给了我灵感,不是你就不会有这幅画的。你没做过模特不了解,其实这职业时薪很高的,我那天压价了,对不起。”
他至今不忍心回想下面当时的惨状,却也至今记得那个名叫江渡横的Alpha的凶残的模样。
时隔这么多年,再回想起来,为什么会被夏棉吸引这个问题,可能是因为艺术家天性里对神秘对复杂对变化对立体对多面的钟情,对故事性遐想性的追求,而夏棉刚刚好契合了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