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有点良心就在旁边老实待着,你可知你师父为了救你吃了多少苦?你动了一次手是翻一倍,你再动一次手,你是想你师父活活给打死才能替你赎罪吗?”
龙柏石一顿,他喉咙里像是有刀在割一般,开口说不出一句话来。
唐煜城见手下这小子老实了,便又说了一句,“我方才偷偷给行刑的塞了银子,绝对不会下死手打的,再说了,你师父那么大的唐门高手,铸基内功又是在昆仑练的,就那么几十棍子,还能伤到他不成?”
龙柏石听了,却顶撞了唐煜城一句,“师叔也说替我打点了,不会吃苦头,可师叔您看我像是没吃苦头的样子吗?”
唐煜城被他这句噎着了,当下说不出一句话来,可是龙柏石下一句话,却把他给激得险些跳了起来。
“果然还是严师叔要靠谱些,若严师叔在,定不会这么久才把事情解决。”
唐煜城听了气得掐人中,不过他也理亏,一时还没想到什么话来怼龙柏石。一旁的穆谨兰拍他的背给他顺气,还安慰他道,“莫生气,莫生气,别人生气我不气,气坏身子无人替,我若生气谁如意?”
唐煜城:“……”
六十棍子下去,墨竹竟是半生也没吭,只是死死把脸埋在刑凳上,龙柏石在旁边替他揪心,可唐煜城和穆谨兰在旁边无甚表情,直到六十棍打完,龙柏石一个箭步就冲上去把墨竹给扶了下来。
唐煜城和龙柏石扶着弯腰踉跄的墨竹走出了衙门,待到四人上了马车,墨竹竟像没事人一般地坐在车上,把鞋子脱了翘起了二郎腿。
他捧起龙柏石的脸仔细端详,也不得龙柏石问他的伤情,便急忙问到,“阿柏怎么变成这样了??”
而同时,一直窝在马车上睡觉的落梅也醒了,急忙往龙柏石身上缠。
龙柏石看到落梅还这么Jing神也放心了,墨竹看看他的脸,又看了看在龙柏石手上缠得欢的落梅,良久才问了句,“你和落梅不会是亲兄弟吧?”
唐煜城&穆谨兰:“……”
几人回了客栈,龙柏石在路上讲述了自己是怎么走火入魔,Yin差阳错融了内伤,把内力练得翻了个倍的故事,墨竹感动得和唐煜城抱头痛哭,直呼龙柏石是中原新希望,唐煜城甚至要抓着龙柏石回唐门去给唐门那些长老好好研究研究,墨竹则是死死搂着龙柏石脖子护着他不被唐煜城抓走。
龙柏石在客房里脱了一副,露出了一身的伤,气得墨竹踹翻了好几个椅子,心疼得眼眶都红了,死死咬着嘴唇,打唐煜城出气。
穆谨兰重新给他身上的伤换了药,在看到他心口那块裸露的肌rou时,墨竹再也忍不住哭了出来。
墨竹边吸着鼻子,又哭又骂,龙柏石手足无措地想安慰他。
“他娘的唐煜城!你说打点了的,怎么还给打成这样!!皮得给扒了层!畜生玩意!这该多疼阿!”
墨竹哭得眼睛都要肿了,龙柏石不知道说什么,只得说,“师父我没事了,不要再哭了,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问到,“师父,您方才的伤无大碍吗?”
唐煜城给墨竹挠了一脸花,听了差点笑出来,“你当打点出去的银子真没个响阿?”
墨竹挂着泪,笑着从自己袍子里扯了个两个枕头出来。
原来,墨竹去衙门之前往衣服里狠是塞了两个枕头,又拿了内力护着,那棍子打身上不跟挠痒似的?
见墨竹身体确实无恙,龙柏石才放下心来。
穆谨兰处理了龙柏石身上的伤,说了些注意事项,又帮墨竹处理了额头上的淤青,开了些防止留疤的膏药,墨竹开开心心地带着几人去楼下订了桌席面,连带着看穆谨兰都顺眼了些。
虽然墨竹没怎么和穆谨兰说话,但是内心还是很感谢他鼎力相助的,年少那段荒唐的情事在这患难中也算是翻过篇去了。
龙柏石和墨竹受了伤,喝不得酒,墨竹一想到自己上次醉酒做了什么荒唐事就臊得脸皮发红,见到龙柏石出了狱太激动,一时把之前在林子和龙柏石发生的那些事情都忘了,好在唐煜城和穆谨兰在旁边,面对龙柏石炙热的目光还有办法能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四人吃到一半,酒楼来了个不速之客。
顾衍眼睛又红又肿,整个人好似丢了魂一样。
这也好理解,他这算是大义灭亲,把自己亲娘送上了刑场不说,一直最敬最爱的父亲竟然也不是亲生父亲。
他手里捧着个木盒,找到了几人。
唐煜城狐疑,问他,“顾公子不去处理家中那么杂事,怎么还有闲心到酒楼来吃席呢?”
顾衍没有理他,捧着盒子径直走向龙柏石。
其实他看着龙柏石这副白发赤眸的样子还有有些害怕的,只是他现在也没有别的功夫去害怕了。
他开口有些哽咽,想叫龙柏石一声兄长,可就算龙柏石认了自己是顾松的儿子,他也没法开口叫他一声大哥,只是因为自己才是那个私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