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竹是个双儿。
本来就是青楼的ji子和富家公子哥儿私通生下的野种。
他娘本想靠着他爬进大宅子的门,可是生出来发现他是个不男不女的怪物,自己进宅子当阔太太的梦也落空了,当日便疯了,等她能下地了,她抱着墨竹,投了井。
ji院里的老鸨救了他们娘俩,把他们捞了上来,她娘求死之心太甚,被捞了上来就抢墙死了。
老鸨见这孩子可怜,留在了ji院里养着。ji院里的姑娘都觉得他死了娘晦气,有事没事喜欢拿他来出气,鸨母就算是可怜他,也护不了他每一刻。小墨竹长期吃不饱饭,饿得跟个皮猴子一样,脸上没rou,眼睛饿得像是要从眼眶里突出来似的,来ji院的客人也烦他,嫌他瘦的吓人,更有甚者,路过看到他时,会给他一脚踢过去,想看看这样一个怪物摔倒了,还能不能靠他那芦柴棒似的胳膊腿爬起来。
墨竹7岁,青楼卖五石散(一种毒品)的事情给捅了出去,涌进来一群官差,把院里的鸨母和涉案的都带走了。次日,那对墨竹有恩的老鸨畏罪自尽了。
他在青楼虽说过得不好,但总归有口饭吃,这下好了,他算是彻底无处可去了。
直到一次他跑进一农户家里,偷了别人的红薯,给人追得到处跑,上蹿下跳的被他师尊给看上了,领回了门派里去学功夫,墨竹才算是真正有了个人样。
墨竹的根骨极佳,就是小时候给饿狠了,落下了些不足之症,再怎么努力,也练不成昆仑派的功夫。好在他继承了他娘的长相,一副让人看了就想对他好的样子,还不满16的墨竹就成了昆仑派上下宠着的对象,毕竟那张脸实在是太漂亮。
他打心里羡慕严昊。
这人一出生,就拥有了许多人穷极一生也无法得到的东西。
这人根骨还好,学识也好,他时常腹诽道,严昊这人都不是老天爷赏饭了,是老天爷追着喂饭。
墨竹16岁别了昆仑派,只身一人去了蜀中的唐门,学机关暗器。
自身条件不行,想能靠这些小手段混出名堂来,他师尊也乐呵呵地给他写了一封推荐信,还塞了满满一包袱的盘缠衣服,又偷偷给他牵了严昊从国公府带来的照夜玉狮子,让他上唐门去了。
师尊给他指的确实是条明路,不到两年,还没满18的墨竹,在唐门练了一身好功夫,出了唐门巍峨的大门,骑了那匹漂亮的白马就往昆仑派赶。
蜀道难,难于上青天,他这一来一回,也不知涉了多少艰险,才赶回了昆仑。
他刚回到昆仑,就看见昆仑派的门头柱子上挂满了白布,严昊正跪在师尊灵堂的门外。
他跪到了严昊旁边,砰砰砰磕了十几个头,磕得地砖上都是血,才被严昊给拉住。
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个劲给他师尊认错,说自己就是个丧门星,克死了自己娘和鸨母,这下一回来还把对他自己最好的师尊给克死了。
他情绪崩溃,严昊见他那要疯了的样子,劝他说师尊年纪大了,这个年纪走是喜丧,墨竹发了疯,和他打了一架,最后俩师兄弟鼻青脸肿地给师尊办了丧事。
墨竹和严昊一同去了金陵,他拿着自己这些年在唐门接活儿走镖攒下来的钱,又找严昊借了笔,在金陵开了春香阁,凭着自己那张漂亮得雌雄莫辨的脸,自己当了阁里头的花魁。
他收留了好些教坊司送来的姑娘和小倌儿,这些孩子都是家中落了难的,墨竹不苛扣他们的赏钱,攒够了钱就能把自己赎出去,他们个个都感激墨竹得不行。
他和这世间大部分的双儿一样,将自己的身子藏得好好的,他享受着那些人对他迷恋的目光,可是他还是死死守着自己身上秘密。
曾经有个仰慕他的客人,那公子出身长相也都算不错的,那男人和他缠绵在一起,从他的脚尖吻到了他的腿根,但那男人看到了自己那畸形的下体,提了裤子便走人了。
他厌恶自己的身体,但凡自己没长个bi,或者是那rou棒,也不至于苦这么些年。
可是那下面的存在感又太过强烈,每每到了夜晚,听着春香阁此起彼伏的yIn叫,他下面那个讨厌的rou洞又开始欢快地吐水出来。
那处传来到欲望强烈到根本不满于手指抚弄外Yin,像火似得烧穿他的理智,让他恨不得拿刀剜了它。
严昊他们离开了金陵,到汴京做官去了。
算着日子,小严昭也要满两岁了,长生的孩子也出生了,他收拾了几件衣服和银票,挑了个老金铺子,打了几个小娃娃带的金项圈,骑了马厩里的那匹黄骠马,便踏上了去汴京的路……
庐阳郊外
墨竹手上拿着个油纸包着的麻饼,边走边吃,马就跟在他身后,慢悠悠地走着。
那匹黄骠马走上前,把大脑袋蹭过去,张开马嘴也想吃一口。
他把撕了块饼子放在手心,那马儿乖巧地吃着。
墨竹嫌弃地看了它一眼,“糖糖,老是吃那么甜的你那大板牙会烂了的。”他摇了摇头,拿了别在腰间的细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