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其实可能也没什么大事,只是我自己比较矫情……没关系的,其实缓和一阵子也就好了……”池汐语无lun次的解释着,还有点不敢抬头去看苏陌。习惯了他闭着眼睛躺在床上的时候,猛地面对那样一双干净的眼睛,她也会觉得有些许不习惯。
但显然苏陌并不满意于她这般敷衍的态度,只是静静看了眼自己裹上了纱布的左手,“陛下会不会觉得,我是个没用的人?”
池汐怔了一下“你怎么会这么想?也没人会这样说你,为什么会觉得自己没用?”生怕苏陌因为久病而产生自卑的情绪,池汐立刻绞尽脑汁的挖掘着他的优点,碎碎念到,“你看,你医术那么好,想事情也想的全面,虽然只是性子冷了一点,但是相处久了才知道你没有看上去那么不易近人……”
“可是陛下,”苏陌忽然打断她,眸光也静静聚焦到了她的身上,“我什么也做不好,不是吗?不能平外忧,亦不能解内患,是不是这样,我就是个没有价值的人呢?”
池汐又一次沉默了下来。她听懂了苏陌的意思,他分明是在借他自己,拐着弯的回应她下午时不同寻常的情绪。她本以为苏陌这样的人,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也做不出什么哄人的事情来,但这样拐弯抹角的大道理,竟然有了几分说教的味道。
“陛下,身处皇宫,我们的价值就已经不交由我们自己来评判,”苏陌继续说着,“陛下觉得自己做的不够好,只是因为一切还没有尘埃落定,因为国家与国家之间的纷争,不是简单几日就能完成的。从先先帝起就一直遗留的历史因素,也只是找了一个突破口,隐隐有了一个趋势而已。”苏陌暗暗观察着池汐的表情,见她面上并没有露出不耐的情绪,才谨慎的继续强调,“陛下已经做的足够好了,不需要妄自菲薄。”
池汐听着他这样谆谆教导的语气,释然的同时,也有一种无奈涌上心头。
她敢保证,这皇宫里除了顾亦尘偶尔会这样和她讲话,也就是苏陌能说的出来了。这种老气横秋的姿态,到底是怎么出现在他这么一个没大自己多少岁的人身上的?
若是今日坐在这里的是容羽,道理或许会讲,但也绝不是在这么一个万籁俱寂的夜中。面对一个情绪不好的女孩,先去讲道理而不是先去哄她开心,苏陌这样的性子,放到现代去是要找不到女朋友的吧。
无奈归无奈,这久病初愈的人上赶着和她讲这些,她也总不好表现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来,池汐惆怅的叹息一声,“你既然知道我心情不好,又何必和我说这些?”
池汐细细的想了一遍方才太医的嘱托,苏陌的身子还在恢复,但也不是一碰就折的稻草了,于是她略一思索,干脆迈开一步,不偏不倚的跨坐到了他身上去。
苏陌的脸,腾地一下红的彻底。
大概他怎么也没想到,方才还是那么正经的气氛,怎么就忽如其来的变得少儿不宜了——这大抵就如同在肃穆的课堂上,老师的PPT忽然成了爱情动作片一样,苏陌手足无措的撑着床,承着女孩全身的重量,动都不敢动了。
“我说你,”池汐不满的蹙了蹙眉,因为苏陌没有环住她的腰,她总有一种要摔下去的错觉,“你到底知不知道,其实哄我开心呢,还有一种更直接的方法……”
后面的话自是不用多言,苏陌也懂了她的言外之意,一时间回的磕磕绊绊,“陛、陛下……我、我……”
不过么,池汐自然也不会按照既定的套路来。既然苏陌这么喜欢和人讲些大道理,那她这个被训诫的学生,也总不好不给他面子,对吧?
于是池汐亲昵的搂着苏陌的脖子,唇就虚虚贴在他的唇角,“其实呢,道理我也都懂,更不至于到妄自菲薄的程度,只是各个方面都吃亏,怕的是不能服众。说谋略,恐怕我想的也并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的东西我一向不喜欢,可你若说武力,我也不可能去带兵打仗,比起母亲那一届的皇女们,我的确差了许多……你既然觉得我好,那不如客观的说一说,若自古以来东阳国的皇位是能者居之,那我,可还能坐的了这个位子?”
苏陌心都乱了套,池汐贴的太近,女孩身上那种若有若无的香味就愣愣的朝他鼻子里钻,原本他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这般不动声色的勾引,他怎么可能一点反应没有?
不过他的身体状况他也了解,今日无论如何也没法越过雷池半步,这刚从一场大病里死里逃生,若是不管不顾的干柴烈火一顿,恐怕他下半辈子要不太性福了。
苏陌无奈的圈住池汐的腰,耳根还是红的,“为何不能?皇位讲究的又不是谋略和武力,若陛下样样Jing通,还要臣子做何用?陛下从来都看不清自己的优势,下面的人却看得清楚,皇帝,难道不是重在平衡吗?”
池汐挑眉,顺手捏了捏苏陌通红的耳朵尖,“你觉得我平衡的很好?”
“知人善任也是平衡的一部分,将合适的人安排在合适的地方,去做合适的事,将全局都做好规划和掌控,这才是弈天下的帝王。陛下一向做的很好。”
池汐终于被说的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