熄了灯躺着,锦瑟左右难眠,眼睛睁地大大的,脑子里一堆事情,又想到三年前,简儿出世没多久,宁儿每日都到山下去要来母ru给简儿喝,可简儿喝惯了他的nai水,哪里肯喝别人的ru汁?他没有办法,又怕宁儿起疑,只好每日都将ru汁倒在花盆里,看着月季花下泛白的土壤,心下一阵阵发紧,真是太浪费了。
之后不久,宁儿开心地拎来小半铁桶的ru汁,说这是找山下牧童买来的牛ru,简儿可以喝,他也可以喝,很补身体的,只是要煮沸了才行,说着就去厨房开始忙活起来,后来一天天的,这些牛ru基本都是入了他的肚子,好像就是从那时开始,宁儿时不时的会炖制些甲鱼汤、乌鸡汤、鲫鱼汤,都是些恢复伤口或是下nai的药膳食补。锦瑟当时是有些怀疑的,怀疑宁儿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但是看她开心地逗着简儿玩笑的样子,对自己又一如往常,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像是什么也不知情,便渐渐打消了疑心。
现在想来,原来宁儿从那时就知道了,只是怕他难堪从来都装作不知道。江宁儿如此善解人意,锦瑟不甚欣慰,有这样一个好妹妹。
翻了个身侧躺着,锦瑟伸手到枕头下面,掏出了自己的玉佩握在手心里,微凉的触感浸透肌肤,锦瑟甚感安心,没有什么事情能比失而复得更让人开心了。细细摸着玉佩,那人还给这玉佩编了水蓝色的绳结和穗子,挂在他腰间,与他的穿着并不是那么般配,这浅浅的蓝色,倒是很像他送给自己的那件衣衫……锦瑟及时打住,不许自己再想下去了,将玉佩重新塞回枕头底下,翻身回去闭上眼睛睡觉。
翌日,还不到巳时秦子赢的人马就已经到了,正在竹篱外侯着,锦瑟简单的收拾好行囊,正准备抱着简儿交给萧百濯。小人儿听着大人间的对话,虽然朦朦胧胧的听不懂,但对分别的气氛格外敏感,哭喊着爹爹不要他了,拧着扭着,鼻涕眼水全蹭到锦瑟怀里。
萧百濯安慰着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小家伙,说他爹爹不会不要他的,又无奈地对锦瑟笑了笑,说他不会带孩子,简儿他带不住,小孩子离不开自己的至亲,叫锦瑟还是一起将简儿带走的好。其实他昨晚就是试探性的答应了锦瑟,想看看锦瑟是不是真的还打算回来,没想到锦瑟竟然真的如此信任他,要将简儿留给他照顾,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锦瑟惊讶归惊讶,不过这样一来就不用和简儿分隔两地了,心里很是欣慰,捏了捏小人儿的rourou脸,说不会丢下他,等会儿带他一起走,小人儿这才抽抽搭搭止了哭泣,死死地环抱着锦瑟的脖子趴在他怀里。
萧百濯走进他的房间又出来,拿出一袋银子交给锦瑟,说区区三十两并不算多,叫锦瑟拿着,锦瑟自然是不肯要,他有宁儿送还给他的那二十两完全够用了,怎么可能再收下萧百濯的钱?
萧百濯颇不自然地扯了扯嘴角,拿着这包银子的手耷拉下来,话语间是说不上来的失落:“你不要这银子,是不打算再回来了吗?”
昨晚江宁儿成亲,秦子赢出尽了风头,萧百濯知道自己没有秦子赢财大气粗出手阔绰,这些年多是行医不求富贵,也只存下了这三十两银子,肯定比不过秦子赢,但这是他的全部家当,只要锦瑟愿意回来,他就愿意相信他,等着他。
锦瑟遭他问的哑口无言,只好收下:“那好,等我回来再还给你。”
等他一年后回来再分文不动的还给萧百濯就好了,锦瑟这么想着,就把萧百濯的钱袋子放进了自己的包袱里,一下子多出了三十两白银,锦瑟胳膊上挎着的包袱陡然重了起来,坠坠的。
“大哥!”
锦瑟刚抱着简儿走出大门,瞧见宁儿从竹篱外喊了一声跑过来,身上还背着一个包袱,锦瑟还未开口,江宁儿就抢先说道:“大哥,我与陈郎商量过了,我陪你一起去,他也答应了,我这就跟你一起走。”
“你才嫁入陈家两日,还是个新嫁娘,就要跟我一起外出一年?不行,这说不过去,你不能跟我一起走。”锦瑟当然是否决。
他知道宁儿担心自己,想陪自己同去,但本身因为宁儿与他们同住,就已经引来了那些难听的风言风语,这要是再跟他一道一走就是一年,再回来还不知要生出什么匪夷所思的流言,他是大男人没有关系,可宁儿是一个妇道人家,人言可畏,哪能让她凭白遭受这些恶意中伤?
再说此行又不是去玩闹的,他还有很要紧的事情要做,虽然宁儿知晓他的秘密,但锦瑟也不敢叫她见到自己大着肚子的诡异样子啊,所以肯定是说什么都不允许江宁儿和他一起走的。
江宁儿见锦瑟说什么都不答应,便也只好送他坐上马车,跟萧百濯一起站在竹篱外为锦瑟送别了。
马车越行越远,直到看不见萧百濯和江宁儿了,锦瑟才放下窗帘转过身来坐着。这马车里面宽敞得很,木板上铺了一层厚厚的软垫,坐在上面很是舒服。那人盘坐在那头,看着简儿开心地在车里爬来爬去,锦瑟一把将简儿抱起来放坐在怀里,小人儿乐得咯咯笑,偎在他怀里甜甜地问:“爹爹,我们要去哪儿啊?”
“去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