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江宁儿走近看了看锦瑟怀里的婴儿,正挥舞着小手啼哭,又看了看锦瑟,满是心疼道:“金大哥,节哀顺变……”
锦瑟愣了愣神,又反应过来,宁儿大概是因为没有见到孩子的母亲,又看他一副憔悴不堪,形容枯槁的样子,以为他是丧了妻,只剩下这个孩子了。锦瑟只好就着台阶下,微微点头。
灵山草堂只是个两居室,另有一间厨房的小茅屋,萧百濯给江宁儿在后院安置了一块地皮,雇佣了几个山下的老乡盖房子,虽是连日忙活,但建一座小屋出来总归是需要些时日的,锦瑟让出自己的房间给宁儿,去山间收拾自己原先的小茅屋,先住几日,等后院的屋子造好他再搬回去。
没想到萧百濯已经过来了,正在屋里打扫,见到锦瑟来,说他拿了锦瑟的钥匙,这几日便在这里住了,锦瑟道明来意,萧百濯又说锦瑟带着孩子不方便,还是去睡他的房间吧。
锦瑟总是推辞不过,便谢过了萧百濯。
六日后后院小屋建好,江宁儿搬过去,萧百濯搬回来,锦瑟也回归原位,一切都走上正轨。
两个男人一起生活总是比较粗糙的,江宁儿的加入让灵山草堂有了一种家的温馨感,别看她岁数不大,却伶俐能干得很,家务事收拾的利落,还做的一手好菜,锦瑟直夸她日后必是贤妻良母,就是不知道哪位男子能如此幸运了。
江宁儿被他夸的不好意思,只道自己还小,嫁人还早着呢。
知道金大哥只当自己是妹妹,没有任何男女之情,江宁儿也不愿为难他,为难自己了,便早早消退了幻想,只想报答他和萧神医收留自己的恩情,将金大哥视为兄长。
这日萧百濯叫了一声锦瑟,锦瑟应声,江宁儿一脸疑惑地看过去,锦瑟?
锦瑟便向她解释自己改名的事情,江宁儿懵懵懂懂地点点头,虽知道他并不姓金,但还是如往常那样唤他金大哥,不改了。
日子过得飞快,转眼已去了两年。
锦瑟在饶州的这三年活得轻松自在,不必再依附于人委曲求全,在这里过着简单快乐的生活,虽清贫但能够自给自足。灵山草堂像是他的家一样,萧百濯和江宁儿跟简儿一样,都是他的至亲之人。
说起简儿,已是个口舌伶俐的孩童了。因那孩子与自己有一样的缺陷,锦瑟从来都是自己照看他,事事亲为,连宁儿都不让贴身接触。简儿是双性子这件事,世上只有他和萧百濯知道就够了。
宁儿也出落的越发标致,已是亭亭玉立的妙龄少女,近来跟着萧百濯下山后总是稍晚些才归来,每日心不在焉的傻笑,说她她还不承认,脸却红的跟个苹果似的。
倒是萧百濯,前不久又被锦瑟发现一次晕倒在地,但他不肯说,锦瑟也不好开口问。
“大哥,明儿个七月七乞巧节,晚上城里热闹呢,咱们一起下山去瞧瞧?”江宁儿问向锦瑟。两年多来她已经将锦瑟视为亲兄长了。
“简儿离不开我,还是算了吧,你去问问萧神医,他明晚正好去李员外家里看诊,能跟你一道来回。”锦瑟站在柜案前,边分配打包着草药边回道。
简儿身子特殊,锦瑟心有愧疚向来惯着他,这孩子也不知是天性如此还是被他惯坏了,又娇又绞,缠的锦瑟寸步不能离。萧百濯体谅锦瑟,便只叫江宁儿与他一起下山看诊,锦瑟只留在草堂里制药配药,带孩子,做些杂活。
“大哥,”江宁儿走上前,似乎有些着急,“等简儿睡下再去不就好了?我们快去快回,不要太久的。你看你,来饶州都三年多了,总是足不出户的,还没去过饶州城的夜市呢。去吧去吧,咱们跟萧神医一块去嘛。”说着走过来晃起锦瑟的胳膊,撒娇道。
锦瑟这三年都不太敢出门,即使上街市也会戴着帷帽遮挡面容。秦家家业遍布天下,虽说饶州城接近边陲,但也是大周王土,他还是有些忌惮的,怕会被人发现再抓回去。如今过了三年都平安无事,锦瑟也差不多放下了心,见江宁儿左劝右劝,硬要拉着自己一起下山过节,便答应了下来。
七月七日七夕节,晚上早早地哄简儿睡着,锦瑟便跟着江宁儿和萧百濯一起下了山,走到闹市街口,萧百濯要变道去李员外家,对锦瑟和江宁儿说等会儿回去就在这条路口汇合。
越往闹市里走越繁华,街上人流不息,商铺门前的灯笼朦胧地照着,街道两边摆着贩卖各种东西的小摊,吃的玩的都有,年轻人们三三两两地游着街,时不时还有戴着鬼怪面具的孩子大人经过身边,锦瑟的目光有时会被他们吸引过去,孙悟空,猪八戒,牛魔王……好多种样式,看着甚是有趣。
锦瑟许多年没见过这么热闹的场景了。还在盛京时,常央求父亲带他去逛庙会夜市,父亲带他玩了几回,便念念不忘感叹不已了,盛京乃大周京城,天子脚下,皇城之都,自然是繁华无双。后来流落到奉天,身份际遇大有不同,一味的顾着躲藏,安稳求存,在奉天待了五年,却未曾踏出过秦府。
饶州接近大周边境,自然是比不过富庶的奉天,可锦瑟很是高兴,置身热闹的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