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办法过去的。安慰了婶婶几句,我便去看堂弟写作业了。
我还是想得太简单了,我没料到这件事成了让我的人生加速下坠的转折点。
那天晚上我陪表弟做作业到八点多,他嚷嚷着想睡觉,我便出去准备洗澡,走过叔叔的房间,房门只开了一条小缝,我听到叔叔和婶婶在里面小声争执着。
“你小声点,别让他听见了。”
“迟早要跟青泽说的,早一刻晚一刻又有什么区别?”
“再等等。”
“等什么等?明天王大龙上门要债,我看你拿什么还他?”这是婶婶的声音。
“可是这办法能行吗?”
“怎么不行,让青泽去跟王大龙做事,有好处没坏处。”
“那也得问过他啊。”
“他敢不同意?我们养了他这么多年,是该他来报答我们了,反正他学习一般般,再读也读不出什么名堂。”
“可是……”
“叔叔,婶婶。”我推门进去,打断了他们的对话,他们似乎被吓了一跳,都从床边站了起来。
“青泽……”叔叔上前两步,朝我伸出手。我没有躲开,只是道:“家里已经困难到这种地步了吗?”
“你都听到了?”婶婶装模作样地笑了笑,“我们实在是没有办法了……你弟弟他还小……”
“我明白。你们要我做什么事,我都愿意。”
“好了好了,先这样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好吧?”叔叔把我推出了房间,我听到背后又是一阵嘀咕。
我走到阳台,拉开一扇窗户,冬天的夜风灌了进来,身子瞬间冷了下来。
我知道,我无法遵守与冯之晓的约定了。
我回到房间躺下,但我并没有睡,一直捱到十二点,家里再没有别的声音,我起身掩上房门,从衣柜里翻出几件冬天的衣服,我动作很轻,找到了之后就摆在衣柜的一角。我又把身份证和这些年攒下来的几千块钱都压到枕头下面。
我重新躺到床上,我发现我哭了。
第二天早上五点半,我被闹铃闹醒,我在家一直有晨跑的习惯,叔叔和婶婶显然没有在意,他们还在房间里。我把衣服和洗漱用品都塞进旅行袋,提上背包和旅行袋走到门边,换了一双靴子,离开了这个我生活了数十年的“家”。
我去了汽车站,但我没买车票,我怕叔叔他们会找过来,我在车站外找了一辆“黑车”,那个时候黑车很多,省城并不远,我打算先去省城。
车子渐渐驶出城区,我突然想到了冯之晓,这时候他大概还没起床吧。我打算到省城之后换一张电话卡,我要断了和他的联系。我这样的人,不值得他喜欢。我知道,自私、偏执、神经质,才是真正的我。
我在省城住了一段时间,在一家餐馆打工,警察带着叔叔他们找过来一次,但我又逃掉了。我去了B省,进了一家KTV做服务生,在那里我认识了同样是服务生的吴小八,他也是离家出来打工的。他跟我玩得近,起初我以为是因为我跟他年龄相仿,直到有一晚,我们在出租屋喝得烂醉,他带我吸了冰/du。
我在床上躺了一天,头昏脑涨,口渴得要命,第三天早晨,我实在撑不住了,我打电话给吴小八,让他再给我一点,他来的时候已经换了另一副嘴脸,无非是坐地起价。
我很快花光了这一年存的很少的一点钱,吴小八知道了我的窘况,下班前他把我叫到卫生间,对我挤眉弄眼道:“你想很快来钱吗?”
“你有赚钱的法子?”
“有啊,就看你肯不肯了,你要是肯,咱们还是好哥们。”
我在心里把吴小八的祖宗十八代通通骂了一遍,但此刻我不得不低声下气,“是什么法子呢?”
吴小八把我从头到脚打量了一圈,他“啧”了一声,又摸了摸我的肩膀和腰,“倒是一副好皮相,老男人就喜欢你这种的。”
我心里咯噔一声,“你的意思是……”
“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咱们这种一没权二没钱的瘪三,会有人看得上?但咱们最大的本钱,就是年轻,只要你哄得那些老男人开心,你想要什么,他们都会给你买。”
“没看出来啊,原来你还是干那行的。”
“你以为呢?就咱们这点工资,够干什么?一句话,做不做?要是做,今天晚上就能给你约到人。”
我答应了吴小八,那天晚上他果然替我约到了人,对方是一个邻市过来出差的小老板,吴小八把我送到酒店门口,我照着他说的房间号找了过去。
进了房间,小老板的面相倒还和善,他问我多大了哪里人之类的问题,我照着事先和吴小八说好的内容,半真半假地回答他。
当然,正事还是做。那是我的第一次,本该留给冯之晓的第一次。除了疼还是疼,我只有忍住,小老板大概也是平时在家被老婆孩子管得严了,那一晚竟像是要不做到Jing疲力竭不罢休。我装模作样地呻yin着,脑海中,冯之晓的笑容一闪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