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还;神龙三十三年,塞北军
进击胡人腹地,然负责殿后接应的东北卫军遭遇胡人突袭一触即溃,致使塞北军
腹背受敌,十万大军回来的不到一半,李勇将军蒙难。」
「仅仅近几年时间内,即使不算平时各战场的小打小闹,我炎黄已经损失了
超过三十万最精锐的军队。且各路大军长期作战,士气和战斗力难有长久保障。
最严重的是,我们所有的主力军都被牵制在了边境和境外,一旦中原有变,京城
危矣!」
每一个时间,每一个数字都让龙正天一阵抽搐,他用有些发抖的手捧着「遗
书」继续看下去:「其二,如今我炎黄的天下,已经处处是民不聊生,流民边地
了。从先皇时起,朝廷为强化边关,每年加征的边饷已从三百万增至八百多
万:神龙三十年起,为重建东南军和筹备远征战事,每年又加征了征饷三百
万两;身龙三十二年起,为将原有水师扩建分编为南北洋两支水师和编练西南新
军,每年再加征练饷三百万两,船饷五百万量,自神龙三十五年东南军
登陆邪鲁治起,为支持远征战事将征饷扩大到了五百万量。」
「皇上啊,全国每年的正税不过一千八百多万量,而加征的各种赋税却高达
两千多万,实际徵收的税赋超过正税两倍多啊!如今,户部的赋税,已经预征到
几十年以后了。也就是说,今天的各地衙门,已经在预征老百姓孙子辈的税了!
现如今,穷苦百姓那里,剥了他们的皮,也榨不出银子来了,继续如此下去,必
生民变,国将不国啊!圣上,我炎黄如今最大的祸患,不是边境上的外敌,而是
国内遍地的流民啊,一旦有人蛊惑起誓,这千万流民就是突然出现在我们军事力
量最空虚的地方的千万敌军啊!」
「外敌再强,他们要的也不过是草场和财宝,他们灭不了我炎黄,可流民一
旦造反,那就可能是要改朝换代的啊!故此朝廷应当安内重于攘外,将流民
和饥荒视为眼前压倒一切的问题,再不能视而不见了啊!」
龙正天看得脸色煞白,但「遗书」还没有完:「如今的炎黄,最需要的是休
养生息,是和平。为此,臣斗胆建议圣上在东南息兵撤军,在塞北忍痛割地以求
双方罢兵,在西线每年供给物资,以换取兽人不再东进掠夺。如此,虽是奇耻大
辱,然而如今时间与忍耐已是我们最后的武器。」
「我们需要时间,和平的时间,不论这和平以什幺手段获得。我们需要让军
队得到休整和补充好从长期作战的压抑中喘一口气,需要减免赋税开官仓救济百
姓让民心从赋税和饥荒高压下恢复过来,需要鼓励农耕张榜安民让流民重新回到
他们耕种的土地上去,让荒芜了的土地重新长出粮食,需要恢复生产和开拓贸易
让空虚的国库重新积蓄起银两。如此,只消二十年上下的时间,我们重将国富民
强,到时候,曾经失去的一切都可以再拿回来!」
龙正天一声长歎,仿佛一下子被抽走了所有的力量,滩坐在太师椅上,微闭
着眼睛静静无语。忽然听见门外脚步声响,他的身体轻轻动了动,却没有睁开眼
睛。
龙千雨缓步走到他的身前,轻轻叫了声「父皇」。龙正天猛地睁开双眼,龙
千雨登时愣住了——泪水已在她父皇的眼眶中闪烁着。
龙千雨深深地吸了口气,她并没有询问也没有说话。龙正天的嘴唇颤抖着,
任由脸上老泪纵横。
终于,龙千雨轻歎了一声道:「记得最后一次看到父皇流泪,是三年前说到
李勇将军殉国。」
龙正天轻轻揩拭了一下脸上泪水,勉强挤出了一点笑意:「是啊,那是多年
以前的事了。千雨啊,他怎幺回答?」
「他认为,东南战局之所以沦落至此,乃是因为战略有误。邪鲁治国体与我
炎黄大异,自天皇之下设十六幕府以分管全国,十六个幕府将军都为开国皇室后
人,虽名义上共奉天皇为主,可实际上都有独立的权利和野心。我军进军,本可
利用此点,主要打击在位皇室和拥戴他们的幕府将军们,而拉拢那些有野心和实
力的为我们所用,甚至扶持其中合适者上位以夷治夷。」
「可实际上,东南军自登陆以来,无差别攻击所有沿途的幕府属地,这就逼
着所有的幕府将军们和天皇并力而战,终使我军陷入四面树敌的境地。针对如今
已经极度恶化的东南局势,他已将详细解决之法拟有专折,请父皇审阅。」龙千
雨说着从怀里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