斥了一句:“马屁Jing。”
他手疼懒得打字,回了条语音过去,“好的,你的今日份心动我收到了。”
强装平淡的一句话,尾端没忍住带上了一点点笑意。
又觉得他可爱,又有点头疼。
才过去十几分钟,这人又开始欢欢喜喜地撩他了,也不知道他刚才告诫他的那些话,他有没有记在心里。
红灯,贺奕鑫瞥了他一眼,见他带着那么点无可奈何的笑意,才觉得车里的压迫感稍微减轻了些许。
“看你这个样子,应该是没跟欧少文吵起来?”
“跟他?”欧仁锦摇了摇头,“想吵也吵不起来,他最会一脸无辜地对你撒娇了。”
“啧。”贺奕鑫一咂舌,“我是真没想到,居然能有听你在我面前说这种话的一天。”
“那你有没有问他,关于器官可以重新生长这种事,他又为什么会这么确信?”贺奕鑫压根没有相信过他的这个说法,只是在当时那个情况下,他害怕他一个不小心刺激到欧少文,他直接在他面前把那把扎进掌心的刀再扎进心脏,以证明自己所说的话。
不敢赌。
他随意猜测到:“难不成他真的被移植过器官?”
欧仁锦的神色就又冷淡下来,他当然也不会真的相信,心脏摘下来能长出一个新的这种匪夷所思的事。
但他知道,欧少文在把这些话说出口的时候一定是真诚的,他是发自内心地这样觉得,就像相信他会快速愈合伤口一样这样相信着。
“可能在他的认知里,他的确被移植过器官呢?这个认知是可以被人为灌输的,迷昏你几个小时再让你醒过来,在你肚子上划一个刀口再让它愈合,然后告诉你,你被拿走了一个器官,但是没关系,你还会长出一个新的。你又怎么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事实呢?”
贺奕鑫听得心中发寒,“什么人会丧心病狂地做这种事?”
“谁知道呢,这个世界这么大,什么样的变态都有。”欧仁锦垂下眼眸,用纸巾按着自己的伤口,不再说话。
第二天,欧仁锦去医院进行例行检查,特地去办公室找了陈医生。
他坐在他的办公桌前,身体前倾,敲了敲他的桌子,“我听说上次欧少文在你们这儿签了个器官捐献同意书?”
“是。”陈医生到现在还能清晰地回忆起那个场景,“签得毫不犹豫。”
“能拿给我看看吗?”
陈医生定定地看着了他半晌,叹了一口气,低下头把锁住的抽屉打开,拿出了那份捐献同意书。
“我之前就觉得不妥,总觉得他还不能为这个决定负责,所以就扣下来了,没有往上报。”后半句话带上了一点儿调侃,“早就知道你会过来拿回去了,等着你呢。”
欧仁锦认认真真地翻看了两页,最后一页的签名龙飞凤舞、一气呵成,的确看不出有一丝犹豫。
“还要咨询你一个问题。”他把同意书郑重地合上,抬起头,表情严肃道,“欧少文的伤口愈合速度很快,这一点我想你们之前应该也有病例记录。”
“是的。”
“以他那样的愈合速度而言,你觉得他有没有可能,在拿出某个器官之后……”说到这里,他自己都觉得荒唐,又觉得自己会拿这种事情来问医生,会不会成为医生团体里的一则笑料,“在体内重新长出一个新的完整的器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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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完整的器官?”陈医生惊讶地重复了一遍, 愣了愣才认真地回复到, “按照正常人的生理结构来说, 这种事情是不可能发生的。为什么这么问?”
“没什么。”欧仁锦拿起桌面上的捐赠同意书, 站起身来准备离开,“小朋友伤口恢复的速度快了点,在家异想天开,觉得自己是超人呢。”。
陈医生闻言笑了笑,“可能是因为他太在意你的病情了。”
出于医生的专业,他又补充了一句,“不过如果你想知道更详细的答案,我可以帮你查一下相关的文献, 看看有没有出现过能沾边的案例。”
“不用麻烦了,我就是随口一问。”此时此刻, 在欧仁锦心里,其实已经更相信自己那个Yin暗到让人毛骨悚然的猜测了。
欧仁锦一走,陈医生在原地坐了一会儿, 回想起他刚才的问题, 果不其然又觉得好笑,自顾自地笑了几声, 恰好管其俊打电话过来, 跟他商量心脏源的事。
他从绮梦离职后, 去了一家新的公司, 同样很快做到了总裁秘书一职, 明面上他已经不再跟欧仁锦有任何牵扯, 但毕竟从少年时期开始就跟在了他身边,目睹他一路走来,命运坎坷,挣扎着走到这一步,却因为心脏病的缘故,永远不曾对未来进行过任何规划,仿佛已经默认了自己没有未来。
这成为了他的某种执念。
而之前那些不断寻找器官源的过程,到现在都还隔三差五地入他的梦,每一次都都重复着Yin差阳错地错过,与他而言,简直就是最恐怖的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