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士站了出来,真不知道该说是可悲,还是可笑。
齐悦听他摇头晃脑的一段话,不自觉也跟着叹了口气,“这消息传到太子耳朵里,相必他心里不会好受。”
三十年的亲阿玛不信他有冤屈,倒是一直嫌弃着的师傅拿命维护了他的清白,这么一对比,还不知道他人受得了受不了。
胤禛反手握紧了齐悦的手掌心,安慰心软得像豆腐似的小格格,“安心,这事儿就没敢让二哥知道。打一进京城,他就被隆科多派人给带走看守了。当时朝堂上压根就没有二哥的身影,他这会还被蒙在鼓里呢。”
层层侍卫看管之下,谁能把这件事情说给他?
可太子真个就生病了。
进京后的第三天,看管的侍卫突然急迫的回禀了上来,说废太子身上感染了风寒,想问问皇上要不要给他请个太医医治医治。
他们也想试探一下皇上,看看皇上现如今废太子的心还坚不坚定。
毕竟圣旨还没真下,可别经过这回的事,到了最后皇上又后悔了,那他们几个看守的侍卫岂不白白就得罪了太子爷。
心里掂量来掂量去,听见里边穿出咳嗽声,看守的侍卫就急忙把这事当个借口给报到了养心殿,想借此揣测一二皇上的主意,等了一天,才见养心殿发还一道旨意,上边冷冷淡淡统共就只一个字:准。
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什么额外的吩咐,依然照旧的让太子住在上驷院墙边的毡帷里头,连个正经的棚也不许搭,就这么让人风吹日晒雨淋着,这可不是个生病人该住的地方。
可要说皇上不在意,怎么等侍卫问询的时候,又应允了让太医过去治疗呢?
大家伙看着那道旨意,不禁都有些摸不准头脑。
现今皇上的年纪越发大了,行事作风也和最早登基那会大不一样,下发的旨意总是这样含含糊糊的,模棱两可的,让人去猜。
要是猜准了呢,就是体会圣意,要是猜不准,就是为人愚钝,擅自做主,横竖都与他无关。
像这回也是一样,满京城都在翻来覆去的琢磨着这个准字,到了也没能摸清楚皇上对太子的态度究竟如何。
要是真想废,给个痛快话,他们也会上折子不是;要是不想废,您也给个准信,他们好也像李学士那样的为太子喊冤不是。这么藏着掖着的,谁敢轻易动作?
齐悦就看着自己家这位爷在床板上来回翻腾,过了大半夜都快睡着了,还突然咬牙恨了一句,等他以后管了事,就绝不让人猜来猜去!
看着难得孩子气一回的胤禛,缩在他怀里的齐悦差点笑出了声。她怕这会笑出来了让人觉着尴尬,就悄摸的咬着帕子咽下了偷笑。
怪不得日后的雍正爷批奏折时只简洁明了的回复人呢,合着是在他阿玛这吃了不少的苦头。
第367章 镇魇
这会子生病的人着实算多。
除去太子是感染风寒外, 单单胤禛的府里头,就有弘晖和福晋两人报了病情。
弘晖生病的缘由,札喇芬是已经和齐悦说清了的, 大有可能是心病所致, 可福晋这个病就来得古怪了。
齐悦特地派人查过看病的大夫写的药方, 也问过人, 确确实实像是生了重病,命不久矣的那种重病。
她这么一生病, 倒是让原先准备了十八般兵器的札喇芬感觉失望, 她都准备好了该怎么应对福晋和弘晖了,哪想到还没等自己出力, 他们两人倒是先倒下了。
札喇芬挂着嘴巴在那生气, 枉费自己做了那么多的计划, 还以为会很惊险来着。
按理说,胤禛这回怎么着都得进宫去一趟,于公是去探望探望太子,于私则是去见见弘晖。
“四哥等等, 我和你一起去。”齐悦想了想,还是把人给叫住了。
弘晖生了病,他额娘福晋偏生也病了过不去(当然, 她就是没病也出不去), 那府里多多少少得有个人过去探望一二, 问候一下大阿哥的身体如何。要不, 就这么一个大小伙子,孤零零的呆在宫里头,又没有个贴心的人照看着,也实在可怜。
德妃娘娘固然是弘晖的亲祖母, 可打小不在一处长大,又是待在后宫,照看上肯定有不仔细的地方,胤禛是个男人,粗枝大叶的,他决计是看不出来什么粗陋。
齐悦年纪越大,心肠就越软,这会见着札喇芬气鼓鼓的脸笑着就上手戳了一戳,头疼道:“你的脾气怎么就这么大,额娘又不是真个傻的,过去顺带着问问看那天福晋到底和他还说了什么嘛。”
小丫头子当时的听话没听全乎,到最后到底还是落下了那么一段话。被福晋特意支使出了屋门,因而没听见后边与弘晖说的到底是什么,她没听见,齐悦她们自然也不得而知。
是让弘晖想办法救她出来?还是想着怎么对付自己这一院的人?
齐悦总觉得该是后边那个猜测,她实在太了解福晋了,这位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坐以待毙的样子,就冲这回趁着她们出门的空当还想着递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