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您也是, 怎么还这么没眼色的主动往前头凑呢?就不怕捎带着把你也算是谋反的人里头?
隆科多上下打量着胤禛, 只觉得自己琢磨不透这位爷的想法。
胤禛却表情认真,由着他随意打量也不生气, 面上眉心紧皱担忧道:“汗阿玛见不见是汗阿玛的事情, 我这个做儿子的理应去请个安,还请舅舅带我过去一趟。”
那一脸的孝顺样子看得隆科多直闹胃疼, 他就不信皇子里头能有这样孝顺的人,摆明了是装样。
刚想拒绝吧, 就看胤禛身后的齐悦拿起了帕子捂脸开始呜咽,“爷还是别为难舅舅了,咱们是才脱了嫌疑的人, 没得给人家添麻烦。皇上神佛庇佑,身体想来康健,只是咱们这些个戴罪的儿女要是过去请安,只怕碍了他老人家的眼……呜……”
齐悦用帕子狠揉了几下眼睛,泪水簌簌的就挂落下来,望着胤禛委屈的很,没等隆科多说话就又开了腔,“呜……爷还是别去了,前些日子出了门就一身伤的回来,险些连命都葬送了,咱们图的什么呢,连个大夫都请不来,要不是帐里还有点子药,只怕您的胳膊都保不住了,现如今好容易皇上给咱们解了禁,还是不能出去,受这个委屈干什么呢……可别又是一身伤的回来,先是胳膊还算运气,要是脖子胸口的……”
得得得,隆科多是不敢再听下去了,这都一套一套的来呀,再听下去,恐怕他就成那个拦着阿哥不让出门的罪魁祸首了都,他心里把在边上哭天抹泪的齐悦也给记上了心,这个侧福晋跟老四一样蔫坏啊,他们两个倒是配得很。
唯恐自己被人赖上,也不像刚刚似的端着脸了,打着哈哈撩开帘门就赶紧溜了出去,看着背影倒像是落荒而逃的样子,一点也没先前的倨傲。
齐悦这才收住了眼泪,看着下摆还在摇动的帐门哼了一声,叫他在自己面前充样,一挤兑人就怂了,中看不中用!
胤禛没被小格格吓到,反而捏着她的脸蛋,凑近了瞧瞧,想看看眼睛那有没有事,见只是红了一点不打紧才好笑道:“你这个唱念做打是哪学来的。”
齐悦得意的挑着眉毛,“这才哪跟哪,要是他还不跑啊,我就打算开始哭嚎了,反正我是个妇道人家,什么话我说出来总比你说出来要简单,现下不都觉得妇人无知嘛,难道他还能因为这个跟我动手。”
她努努鼻子,斜靠在胤禛身上为自己揽功,“再说了,四哥你不在这嘛,他敢动手?”
胤禛悄悄放松了身子,轻轻调整着角度,让小格格靠得更舒服一些,闷笑声隔着胸膛在齐悦耳边震动,闹得她直痒痒,“是,悦儿说的是,四哥护着你。”
要是这话能录下来就好了。
齐悦心里默默想着,好时时刻刻的回放着,让她觉得安心。
她心里总有点说不出道不明的不安,这会被人抱着就没撒手,安安静静的搂了好一会。
得亏她们营地里人员稀少,虽说皇上明面上撤了看守的侍卫,可营地还是老样子,冷冷清清的除了隆科多刚才一行人外,没其余别人过来。
早几天的事情都传开了,太子爷私藏兵器谋反,大阿哥拔刀怒向,是四阿哥护着太子爷才被大阿哥砍了一刀的,直到现在,皇上可都还没召见过四阿哥呢,可见是厌恶了他。
想想也是,谋反多大的罪呀,就是大阿哥亲手砍了太子,只怕皇上也不会拦着,偏生这位小爷多事护住了人,恐怕他就算是没有落到和太子同样的下场,可在皇上心里地位只怕也一落三千丈了。
因此,众人躲都躲不及,那还会主动上门去,营地里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清,以至于齐悦同胤禛抱得手都快酸痛了,也没个人打扰。
胤禛抽回手,没敢当着尴尬得脸上快冒烟的小格格面揉一揉胳膊,他怕脸皮嫩(?)的小格格能臊得一晚上不跟他说话。
这样尴尬的处境,要是能有什么人来打破就好了,胤禛心里迫切的想着,眼神不经意的往外边凝视。
许是真有人听见了他的心声,云雀在外边咳嗽了一声,将正纠结自己是不是丢脸了的齐悦给唤清醒了回来,“主子,鸡汤熬好了。”
“那就端过来吧。”齐悦借着这个空当正好扭头避了出去,见着在外的云雀悄悄问她道:“你瞧瞧我是不是胖了?”
要不怎么抱了没一会,人就僵住了呢,实在是太尴尬了!
齐悦现在一想都觉得窘迫,还好自己机智的躲了出去,不然更丢人。
在外边磨磨蹭蹭了半盏茶的工夫,才端着瓷碗进来,殷勤的拿着汤勺准备喂人。
胤禛无奈的看着她,这是汤不是药,他又没两只胳膊都伤着,怎么还要人喂呢。可看着齐悦亮晶晶的眼睛,长叹口气,到底还是张开了嘴,毅然道:“喂吧。”
话语里充满了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意思,听得齐悦很是不满。
这鸡可是她Jing挑细选过的老母鸡,掌勺的师傅也是御膳房有名姓的大厨子,鸡里塞了菌菇和药料滋补气血,小火慢炖了一整天才够这么一小碗的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