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这样。
又是竭力隐藏的同情表情。
这次，同情里，或许还夹杂着戏谑。
某同事拆了这封来路不明的信，现在大概所有人都知道了。
他将大量开房记录、对应的家车出行轨迹，以及小鸭子们偷拍偷录的照片、音频、视频等握在手里，明明就在眼前，但什么都看不清。
三伏刚过，在温度适宜的办公室里，陈衍从骨头缝里冒出寒气。
没人说话。
陈衍感激此刻的安静。
或许……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了。
“我有点事，先回去了……”
善良的同事们装作若无其事，纷纷点头。
他刚关上办公室的门，闷在空气里蓄势待发的的窃窃私语便如开了闸的洪水，奔腾着涌向他佝偻的身体。
“……”
“没想到齐总是这样的人……”
“别说了，其他的都不重要，我觉得他必须得去医院检查一下，那种出来卖的人身上多不干净……”
“哎～～我之前还羡慕他呢～看来娶有钱女人也不一定过的好啊～～”
“不应该啊……是不是陈衍那方面不行……”
“怪不得这么多年没有孩子，你们说有没有可能是他老婆玩的太狠，生不出来了。”
“齐婉打胎不孕了？”
“……”
陈衍激颤着，他站立不稳，冷汗大颗大颗从额头冒出，惨白脸颊上浮起两朵异样的红晕。
“贱货！——”
他平时说话轻声细语，几乎没有大声过，突然的高昂音调嗓子承受不住，发出犹如指甲刮金属的尖锐破音。
男人举起手中厚厚一叠足以击溃所有男人自尊心的妻子嫖娼证据，步履蹒跚地冲向大街。
“贱货！————”
齐婉倒了。
她的丈夫把她上百次嫖娼出轨的证据和视频送给记者，短短三天，在刘康民欣喜若狂的暗中推波助澜下，齐氏当家之一齐婉总经理声名尽毁。
李在泉手里有两张信封。
一封已经空了。
另一封鼓囊囊的。
鼓囊囊的那一封，里面内容和陈衍拿到的一样，而且比之更全面。
按照约定，做为备用方案，如果陈衍没有把这些证据散布出去，就由李家来操作。
“真是可怕的女人啊……”
项目部经理，李在泉的心腹犹豫着开口：
“李总，刘康民的丑闻我已经交代给几个可信赖的媒体了，如今正是好时候，齐婉的事情让齐氏股价跌破历史新低，不乘胜追击吗？”
李在泉摇摇头：
“继续分批暗中购买，稳定股价，别让刘康民察觉。”
“那个女人说的没错，我们是效果差一档的planB，齐氏树大根深，若是一个不小心被发现传播的源头是我们，倒打一耙说是不正当商业竞争，事情就麻烦了。”
“那现在？……”
“静观其变。”
李在泉看着手中空了的那枚信封，喃喃低语：
“让我看一看，你的planA是什么吧。”
古人说的果然不错，祸兮福之所倚。
齐氏公司震荡不安，作为现在真正当家的刘康民不见忧愁，反而春风得意。
谁都想不到陈衍会突然爆发，揭露齐婉。同样是吃软饭，攀富家千金，刘康民一直看不上懦弱无为、以老婆为中心的陈衍，在他眼里，女人只是上位的工具。
采访中，这怂蛋为自己塑造的卧薪尝胆人设获得了大量网民男人的敬佩，高人气被某些小节目组看中，通告跑了好几场。
刘康民终于对自己的女婿另眼相看。
而他的春天，也在大危机后悄然到来。
齐婉被董事会逼迫辞职，齐彩蝶多年不管公司业务，此时再回来也立不住。为了挽回丈夫的心，她主动认错，奉上股份。作为交换，刘康民承诺，不会离婚。
结婚三十多年，首次真正意义上接手齐氏，刘康民激动不已。
公司有我掌舵，撑过这阵，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沛沛嘛……是有点对不起她，所以多给些钱补偿，再允许她给我生个儿子。
明晚去她那过夜吧。
刘康民躺在齐彩蝶身边，酣然入睡。
H市房地产大亨刘康民强奸女大学生事件发生后的第五天早上，一家没有多少名气的媒体在纸媒和网络上大字报刊登独家爆料——
入赘男刘康民虎毒食子，奸淫强娶儿子女友，出卖女儿策反女婿，成功吃绝户。
来自前齐家私人司机王威的爆料再次将齐氏房地产推上风口浪尖。
虽然拿不出许多证据，但王威的说法解释了许多人对于这次事件的怀疑与迷惑。
很快的，走到大众面前引起了大家兴趣的刘康民，私生活被扒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