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粹的、毫无边际的白。没有边际,也找不到终点,像是亘古不变的永恒。
这片纯白的空间内先是凝聚起一团金色的气雾,接着像是硬生生撕裂了空间一般,一个人影凭空坠入。在撕开的裂口对面,能窥探到一个正在迅速崩塌和重演的世界。世界像是察觉到重要的气运被偷走,天罚气势汹汹尾随而至,带着肃杀的气息瞬间将万里冰封!
纯白空间的裂口急速收缩,收得太急,甚至让周围的空气都产生了扭曲,终于在天罚即将到来的前一秒彻底封闭了裂口,整个空间猛地一震!将足以让大能灰飞烟灭的能量隔绝在另一端,空间内迅速恢复平静。
半晌,躺在地上的男人指尖微动,接着胸膛骤缩,剧烈咳出几口黑血。
空间内响起了洪钟般嘹亮却气急败坏的声音:“你修为未稳,居然改写小世界天选之子的因果,你不要命了!”
沈晏歌支起身,天选之子的气运冲刷过他的魂魄,使得这具神魂拟塑的躯体显出愈发让人无法移开视线的惊人美感。他抬手擦去嘴角的血迹,直视前方哂道:“你在教我做事?”
“你想要尽快找回生机,就别多此一举!”
事关生死,沈晏歌却嗤声笑了:“装不下去了?”
纯白空间内一片寂静。
半晌,那道充斥着整个空间的声音恢复到惯有的神秘莫测的淡然,宣布道:“即将前往下一个小世界。”
·
宁东城。
金帝斯会馆。
严景峯砰然一脚踢翻了面前的茶几!
茶水茶杯碎了一地,发出刺耳的响声,然而房间内的人没有一个敢出声指责,反倒将头埋得更低,企图消灭自己的存在感。
造成这片紧迫气氛的元凶收回那条长腿,大马金刀地坐在皮质沙发上。包厢内略显昏暗的灯光勾勒出他极为锋利的外貌,以及西装包裹下强健有型的身材。那张脸对于他的身份来说似乎有些过于年轻了,但没有人敢因为这一点对他有任何怠慢。他神态慵懒,手肘架在沙发背上,一双眼却如同刀子般锋利地扫过众人,开口的声音像蕴着岩浆的灰岩:“我再问一遍,货呢?”
金帝斯的老板乜金鑫硬着头皮说:“峯哥,实在怪不得我们啊,这批货新鲜得紧,一堆人盯着,在路上就已经被人截胡了,我们连影子都没看到!”
严景峯没有回话,猎隼般的视线紧盯着乜金鑫的身影,场面仿佛凝固般焦灼。就在后者的后背被冷汗打shi的同时,严景峯忽地笑了:“你看你,老乜,我是那么不讲理的人吗。”他蓦地从沙发上站起身,拍了拍乜金鑫的肩,差点没把人拍得腿一软摔到地上,“今天难得来一趟,给我开一瓶最好的酒,把我招待得满意了,这事儿就算这么过去了。”
乜金鑫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汗水已经把他整个人都打shi了,他虚脱般地连声道谢,吩咐服务员收拾房间里的残局,并送上酒水点心。
乜金鑫一行人走后,严景峯沉声对手下古刚吩咐:“去追查拦截那批货的到底是什么人。”
“是。”即便在屋内都戴着墨镜和手套的古刚闻声点了点头,同样走出了房间。屋内只剩严景峯一人,他疲惫地捏了捏眉心,有些烦躁地将一整杯烈酒一饮而尽。
宋立辉有心退位,若这批货无法到位,他在须弥组的信赖必然会大打折扣,多年的努力也会功亏一篑。
不知道是不是这回的酒格外烈,严景峯感到一股燥热在体内挥之不去。他烦躁地扯开衬衫纽扣,露出大片肌rou饱满的麦色胸膛;然而这丝毫不能起到任何缓解,严景峯的视线出现迷茫,他扬起脖子看了看头顶的灯光,喉结随着这一动作愈发凸显,下颌刀削般硬朗。
灯光在他视线中晃成了叠影,他敏锐地认识到一件事:他被人下药了。
是谁?!
就在此刻,包间的门被人敲响。
咚咚。规规矩矩的两声,随即嗑哒一声,房门缓缓打开。
三十分钟前。
沈晏歌的魂魄刚进入这具身体便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他心中清楚原因:他在上个世界强行修改因果,导致元神受损,投射到这个身体上,便呈现出一种病态的体质。
他倒并不觉得有多大影响,一具身体而已,只要能支撑他攻略完天选之子,到时候丢掉便是。
况且天选之子的气运在他魂魄里走过一遭,修为确实略有恢复;虽然不足他全盛时期的万分之一,对付小世界中的普通人已经绰绰有余。
至于身体的病痛……和他经历的过去比起来,这点病痛确实可以忽略不计了。
他一眼便看到了这个小世界的“支柱”,他这个身份的大学学妹,同时和他一起在金帝斯兼职当侍应生的祝若蕊。服务员总管正在吩咐她前去给最上层的那个贵宾包厢送酒水。
不用沈晏歌再确认,他已经能感受到来自顶层房间内无法遮掩的庞大气运。
祝若蕊对于敲响贵客的房门有些紧张,据说那位贵客极其凶残,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