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允要走这个认知,让小季在接下来的好几天里都有些惶惶。
程允那天拒绝的太干脆了,之后也对这件事闭口不谈,小季根本不敢去找程允说,只能自己默默发呆。
而且,更糟的是,昨夜他好像闻到了自己信息素的难闻味道,这个认知让他更加不安。他无意识摸摸自己脖颈间的项圈,有些心不在焉。
他心不在焉的太明显,这显然影响到了他日常的工作。
“小季!”医疗室的护士小姐叫他,“托盘!托盘!”
小季被这一声叫回了现实,才发现自己无意识间,拖着装药品托盘的手开始倾斜,不知不觉已经倾斜到了一个危险的角度,眼看就要落下。
他赶忙手忙脚乱地把那盘子重新拖稳,护士小姐也松了一口气,“你又走神啦,差点就倒出来了。”
小季挤出一个歉疚的笑,“对不起。”
此时他们正在医疗室。程允今天下午就该走了。走之前把他拜托给了沈蘅,今天一早他就被连人带被子枕头打包起来,一起提溜到沈蘅的办公室。
沈蘅把他安排在医疗室边的一间小房间里,这样之后的早上,他来医疗室也不用走多远了。
可小季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他咬咬嘴唇,把Jing力放回到眼前的事情上来。
医疗室一位护士小姐正带着他给伤员换药,躺在床上的是刚出任务回来的机械师。在回来的路上不小心被尖锐的钢筋在后背划拉了一个大口子,此刻正愁眉苦脸地趴在床上。
护士小姐熟练地扯开她背后的白布,从小季端着的托盘拿双氧水给她消毒。
那机械师刚被棉球碰到就开始嗷嗷的叫,叫得九曲回环凄厉惨烈,小季端着托盘地看着她像鱼一样扭来扭去,有些不解地想,其实那伤口看起来没有很大的样子啊,她怎么反应那么大?
那伤口确实没有那么吓人,虽然被缝了几针,但愈合良好,而且上一次也是他站在一旁帮着护士换的药——虽然不是眼前的这位。那时候还刚鲜血淋漓的呢,也没见她吼成这样啊。
小季皱着眉头,发现床上的机械师睁着那双水汪汪的长睫毛眼睛,眨也不眨地追着那护士小姐跑。
而护士小姐看也不看她一眼,手法粗暴地按着她折腾,“看看你!叫你不小心,你一个机械师出任务,怎么搞得比人家打架的都惨!”
“哎哟,哎呦,好姐姐,轻着点儿!”机械师夸张地哭诉着。
护士小姐犹豫了下,放慢了动作,“疼得很?”
听到这话,机械师忙不迭地点头。
护士小姐把手轻轻放在他后背上,“这样也疼吗?”机械师跟着点头。护士小姐冷笑一声,斜了她一眼,一掌拍下,却只是拍在机械师床上,口中的话倒是毫不含糊,“就装吧你。瞧你那德行。”
话是这么说,她还是站起身来,把东西放在小季手中的托盘上。奇的是,她一转头就好像变了一张面孔,和善温柔地对小季叮嘱到,“你先等等,药不够了,我再去取一些来。”
小季点点头,把托盘放在自己腿上,乖乖坐到一边等她回来。
他坐着坐着,又要开始发呆,为了避免之前的惨剧,他皱着眉思索了一下,索性把那个盘子安安稳稳地搁在了床头的柜子上。
真好,这下他有两只手可以拖着腮发呆了。
在床上的机械师冲他龇牙咧嘴,“小哥哥,小哥哥?”
“嗯?”小季歪头,站起身来,他倒是还记得沈蘅叮嘱他,病人如果叫人一定要去看看。
“小哥哥,帮我拿杯水吧,”她好声好气地同小季商量,“唉这嚎的,嚎渴了给我。”
小季没有拒绝,帮她倒了一杯水,贴心地插了吸管,捧着蹲在她床前的地上,把吸管塞进她嘴里。
“哎呀,想心事呢小哥?”机械师喝饱了水,心情也好了不少,冲小季挤挤眼睛。
小季闷闷地应了一声,“嗯。”
他被机械师向往八卦的眼神盯得十分不自在,几番催问下,才吞吞吐吐地把程允的事同机械师说了一遍。
机械师总结到,“所以,就是你哥要出任务,你想跟他一起去,他不带你?”
小季皱了皱眉,觉得这么说有哪里不大对。但他又找不出来哪里不对,于是只好点点头。
“你哥不仗义啊,”机械师挑起眉头,“不过没事,嘿嘿,我帮你跟上去。当年我师父也总不带我,我就偷偷跑到他的飞船上去藏着。每次他看到我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都气得抓狂,哈哈哈。”
“来,你跟我说说,你知道你哥要坐哪艘飞船吗?”机械师压低声音。
小季指指窗外,现在只有一架飞船停在待飞港里,就是程允他们下午要用到的那艘。
“哦,H28,我知道,”机械师得意洋洋地说,“怎么样,要不要试一试,我研究过那艘飞船的结构图,知道有个可爱的小地方,我叫它机械师密室,保准他们找不到你。”
“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