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让人没法说的,从前次他遣使者来劝服自己叛汉失败后,他便再没想过找他拉拢自己,他知道是他的骄傲绝对不允许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求助于人。
可现在……韩信放下信叹息了一声。
“大王,”项庄神色复杂难明的撩开帘子进了帐内。
项羽立马起身,带着几分忐忑的看向他,“韩信如何说?”
项庄抿了抿唇,满眼担心的看着项羽,像是不知道如何措词,见项羽不耐烦的蹙起了眉头,这才避开视线低头回道:“那边,派来了使者想与您亲自说。”
项羽的双手攥拳,脸部表情一寸一寸变得僵硬而难堪起来。
所以,他送了言辞恳切的求援信还不够,对方还要派人来当面听他低声下气的请求?
而且,他果真捏碎了傲骨,对方就会帮忙了吗?会不会只是单纯的想要折辱他,以报当年他薄待冷遇之仇?
项羽的牙齿几乎将口腔的软rou咬出血来,良久他嘶哑的一字一句的说道:“请、他进来。”
项庄不可思议的霍然抬头看他,项羽却已经面无表情的闭上了眸子。
“是。”项庄迟疑又带着担心,担心中又夹带着些许欢喜的应道。
虽然有可能……,但也有机会不是,若是对方真是为了羞辱戏弄而来,那,反正都到了如今地步,他们也不用管什么两军交战不斩使者的道义了。
来者无一例外都身披一件肥大的黑色斗篷,斗篷带着帽子,所以挡住了面貌,也遮掩了身形。
但这也不奇怪,毕竟如今时候特殊,他们双方的阵营又不同,彼此来往确实是见不得人的,但韩信的使者如此遮掩,是不是也说明他并没有诚意帮忙。
毕竟他若真的愿意帮忙,那么很快就要叛出汉营的他又何必在意被别人瞧了去,楚军如今困境,可不是单靠韩信暗中帮忙就能破局的,韩信必须得压上兵力人马与楚军站到一块。
项羽看到韩信派来的使者如此装扮,心中一沉,不过他还是冷静的没有发怒,只捏了捏拳头,勉强勾出一丝笑意,伸手客气的请使者坐下说话。
然而站在首位的使者没有应声,而是似无视似轻蔑鄙夷的往后退了一步。
项羽脸上的笑终于挂不住了,他的心沉甸甸的往下落,所以真的只是为了羞辱戏弄他?
见项羽面无表情,项庄的心也高高的悬了起来,虽然他也想过,韩信若是戏弄折辱,就斩杀了使者,可到底事情还没到最后一步,他们还可以再努力努力。
项庄想要劝,但项羽的表情实在可怖,从小到大的服从已经刻在了骨子里,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就要暴怒杀人的时候,项羽闭了闭眼睛,神情竟又缓和了下来。
那当先的使者退了两步,原本站在他身后的人就显现了出来,虽然同样身披黑色的兜帽斗篷,但那人的身形站姿却格外挺拔清俊。
见项羽克制住了怒意,那人微微勾唇,从斗篷中抬起了右手,往后微微一挥。
那果然是一个清俊之人,仅一只手便十指纤纤,莹白如玉,漂亮得叫人移不开眼去。
同来的韩信使者看到他的动作,如chao水般悄无声息的退出了帐内。
“这……这是?”项庄诧异的看了看那人,又看了看退出营帐的几人,一头雾水,韩信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若说上一瞬项庄还只是一头雾水,但此时却是目瞪口呆,进而语无lun次了。
“大、大王……羽、羽哥,你、你冷静一点。”
不至于,真的不至于!
虽说他们是要放低姿态求援,可也用不着、用不着,用不着出卖色相啊!
项羽像是溺水将亡之人得遇浮木般紧紧的抱住怀中之人,他全身心都投入到了这种切实拥抱的踏实感中,根本听不见项庄的话。
“先生!”项羽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在周宁耳畔响起,也在项庄脑中炸开。
“先生?!”项庄惊得几乎跳起来,“王姬?!”
怎么可能!
王姬还远在上郡呢,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即便王姬知道项王有难赶了过来,但又怎么能混入韩信的……
周宁还举着的手缓缓扯向了自己的帽檐,帽子拉下,露出那一张比三月桃花还要娇艳的容颜,不是周宁又是谁呢。
周宁笑看着项庄点了点头,项庄心里的各种惊问不信戛然而止,还真是!
项庄有满肚子的疑问,但看项羽已经放开了周宁,正两眼目不转睛的、近乎贪婪的看着她,而周宁亦是收回了视线,与他微笑回望,两人之间脉脉温情,似乎自成一个空间,任谁都插不进去也不忍心插进去,便咽下了满肚子的疑惑,放轻脚步快步出了营帐,只留他二人独处。
“你怎么认出我的?”周宁自然而然的伸手牵起项羽,带着他到椅子上坐下。
项羽的椅子很宽大,即便坐两人也绰绰有余,坐下后周宁也没有放开项羽的手,反而双手拉住,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