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最忙的时候,地里也没有轻便活,赶紧的,将人送回去,这不瞎胡闹吗!”他转头对和香说道:“和香,你病了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谁愿意呢对吧,赶紧回家去休息,这清早雾气重,可别将病给弄严重了。”
来娣瞪圆了眼睛,“我说亮子,和香以前可是一个人能当个男人用的,她就算是病了,一身力气还在的,牛娃他娘不也病了,人家还天天跟着我们下地挣工分呢!怎么和香就不行了,你这事做得可不地道!”
听来娣竟然拿牛娃娘来说事,赵亮顿时就有些生气。
“牛娃他娘病是病了,但是她家也没个男人,几个孩子要吃饭呢。拖着病下地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你怎么还拿她来比呢。你和我叔身体不好好的吗?别说那么多了,我还有事要忙,和香赶紧回家去吧。”
说完,赵亮就走开了。
来娣气得心肝痛,她没想到自己好不容易将和香叫来下地,生产队长这里竟然不给过。生产队长不同意,就没人给和香记工分,也就是说,和香就不能去劳动。
要是依来娣的脾气,她是想来个先斩后奏的,不管怎么样,让和香把活干了再说,到时候她不相信赵亮他们会不给记工分。
但是被赵老柱给拦住了。赵老柱毕竟比来娣这个婆娘有见识多了,这样干,赵亮那边记不记工分是一回事,就算是记了,肯定也把赵亮给得罪了。多不划算,没有必要。
和香就这样打道回府了。
这件事就已经够让来娣心烦了,但是让她没想到的是,心烦的事情不止这一件。
过了两天,她和赵老柱都下地去了,中午回到家,准备休息一下。但是没想到这会子家里正热闹着呢,隔壁村跳大神的那个女人竟然在自己家跳大神!连香案都已经摆上了,摆上香案了意味着什么呢,意味着他们需要给钱,不仅要给钱,还要给粮食,将粮食装满神婆带过来的升子,升子是一种用木头做成的家具,是用来量米的,十碗大米为一升。这个时候哪里会给人装一升子的大米,就算是装粮食,也是装红薯得多,不管怎么样,得用粮食将这个升子装满。因为现在家家户户都没有多余的大米,而这个升子装红薯装不了几个,所以神婆带过来的升子都是特殊改造过的,专门用来装红薯,能装七八个红薯。
虽然听起来不多,但是老赵家这么一大家子人,一顿饭顶多煮五个红薯就已经顶天了,很多时候削三个红薯,煮成稀粥,就打发了一顿。
让来娣拿粮食出来,简直就是在要她的命。
听说来娣家在跳大神,不少村民还赶过来看热闹。
“来娣回来了。”
来娣脸色简直难看到可怕,她打断了正在跳大神的婆子,“谁让你来我家跳大神的?我可没有,你是不是找错门了?”
这年头,要是脸皮不厚实一点,都干不来这个坑蒙拐骗的工作,那婆子也是见过世面的,这么小小一句质问,哪里能将她给吓退。
“是嫂子回来了啊,可不就是你儿媳妇撞邪生病了吗?她托人将我给请过来的,正好你回来了,你儿媳说家里的粮食都是你在管,将供粮赶紧装上吧。”
来娣没凑过去还没有发现,一凑过去之后,就发现院子里的地面上有一摊红色的血,再定睛一看,香案底下竟然躺着一只公鸡!公鸡已经死了,显然是在他们回来之前,这只鸡就已经被用来当成贡品给弄死了。这只鸡神婆最后也要带走的。
来娣真的憋不住了,她怒得眼睛倏地变得通红,破口大骂,“你挣黑心钱挣到我们家来了!我告诉你,你赶紧给我滚!我们家谁都不需要跳大神,我儿媳是病糊涂了,你马上给老娘滚!一粒米都不要想带走!”
神婆一听不干了,“大妹子,可没有这种说法的!是你儿媳去将我请过来的,如今法事做到一半,你说不做就不做了,触怒了天神,谁来担这个责任?你怕不怕你家从此就要倒血霉?”
“我呸!”来娣气得脸红脖子粗,“别跟老娘来这一套,我现在就已经倒了血霉了,还怕什么?你赶紧给我滚!”
说着,来娣一把将香案给掀翻了,一弯腰,将那只已经死去的鸡紧紧地捏在手中,生怕神婆提着鸡就跑。
神婆今天特意来这一趟,本来还以为多少能挣点,就算没钱,也能挣点粮食回家。谁知道竟然遇上个这么不讲理的,白来一趟,她当然不愿意,立马就不干了,她大声道:“我跳了这么多年大神,从来没有人敢这样砸场子的。我这法事是一定要做完的,要是不做完,我说不定就要折寿!这我是不干的,你要找说法,找你儿媳妇找说法去,是她请我来的,不管怎么样,是你们一家子,你今天要是拦着不让做,我就去找你们村长要个说法!而且,漫天神佛都在看着你,你竟然敢这样不尊重,你家一定会倒血霉!”
来娣就是个蛮横的性子,她觉得自己家现在娶了这么一个丧门星回来就已经够倒血霉了,她儿子也被莫名其妙地送去劳改,再倒霉还能怎么倒霉?她是不怕的。
她一手提着鸡,一手去推神婆,将人往院子外面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