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好几层,一个个臃肿的像是大头娃娃一般,张仑派人掩护他们回到铁战车旁,城墙上方的兵马正在惊慌之中,也并没有发炮轰击过来。
陆青璃打着手势示意几名工匠检查了前方炮管的支撑以及瞄准的方向,方才那一次射击的震动很有可能导致松动和偏移,再发射前必须检查固定瞄准到位,一切就绪之后,炮弹上镗,引线点燃。
“轰”“轰”“轰”间隔盏茶时间便是一次地震般的轰鸣,连发三炮过后,黑漆漆的城头上已经看不清任何人影和画面,深蓝色的暮色天空完全被黑云笼罩,完全处于一片混沌状态。
张仑派十几名士兵冲入烟雾中查看,一直走到和城墙脸贴脸,城头也无一只箭射下来,这十几名士兵居然直接爬上烫手的废墟,待他们爬下废墟的时候,豁然发现已经置身在正阳门城墙之内的广场上。
这一喜非同小可,原来城墙早已被贯通了一个大豁口,城墙塌了。
城上城下的火把照耀之下,渐渐散去的烟雾将一个宽约五六丈的大豁口显露在众人面前,虽然倒塌的土石堆积有丈许高,但这已经不足以成为屏障,也无法阻止正阳门外大军的进攻。
在得知城墙倒塌之后,城头上的杨廷和梁储以及张伟等人都傻了眼,杨廷和的耳边尚自萦绕着刚才那巨无霸大炮的轰鸣声,脸色白的吓人,面对豁口,他一时无法开口说话。
梁储大叫道:“张侯爷,赶紧命人堵住豁口,用沙包,用石块,哪怕是用尸首也要堵上这里才是。”
张伟长叹摇头道:“没用了,用什么也堵不住了,就算在他们攻上来之前勉强堵住这里,那城下的大炮只需一炮便可轰开,那是不成的。”
“你是何意?难道你是要告诉我们,挡不住张仑的兵马么?内城也有两万多兵马,张仑手头不过万余人,咱们还有一拼之力。”梁储气急败坏的道。
张伟看向杨廷和,杨廷和沉默不语。
费宏低声道:“杨公,最后一条路,孤注一掷立刻进攻皇宫活捉宋楠,若能得手,我们尚有谈判的资本。张侯爷在此带兵抵挡一阵,我去大明门前和谭侯爷一起攻打皇宫,看看是否有转机。”
杨廷和喟然一叹,摇头道:“我们已经错了,再造杀戮便是错上加错,莫如就此罢手,我等也是朝廷重臣,当事无可为,当为大明大局着想,否则我们便沦为大明罪人了。”
梁储怒火中烧,毫不客气的道:“杨公,到这个时候,你岂能说这样的话?当初定计的是你,如今打退堂鼓的也是你,你还打着宋楠会放咱们一马的如意算盘么?此事可由不得你不为,此刻放弃,咱们便要统统死在宋楠手里,今日之事便是破釜沉舟鱼死网破,况且胜负未料,输赢未定,怎能如此丧气?”
杨廷和摇头道:“叫张侯爷说说,他的两万多兵马是否是张仑奋武营神机营以及数千锦衣卫的对手?宋楠手中握着数千条火铳,光是锦衣卫配备的火铳旗校,便在近战之中抵上上万兵马了。皇宫中你又不是没见到数千叉刀手和带刀官连一千大汉将军都打不过,照面即溃,还用我多说么?”
张伟叹道:“确然如此。”
梁储挥手吼道:“那也不能放手,对了,不是还有六只团营兵马在外城么?若他们肯出手,形势立即逆转,你是内阁首辅,为何不能下令他们出兵清君侧剿权臣?你倒是下令啊。”
杨廷和看向梁储的目光带着些许的可怜,缓缓道:“梁大人,你又不是三岁小孩,该知道那六团营侯爷们的心思,他们若肯帮忙早就动手了,他们是绝对不肯的,他们只想保存自己的地位,两不得罪才是他们的想法。”
梁储跺脚道:“不成,我要去找他们出兵,这里你们先顶住,无论如何我也要说服他们出兵,张侯爷,你无论如何要坚持住,让谭侯爷开始进攻大明门,咱们双管齐下,抓到宋楠或者是团营出兵都可扭转局面,万不能轻言放弃。至于杨首辅,他已然失去斗志,他是两朝老臣,或许能逃得性命,但我们是决不能和宋楠妥协的。”
张伟深知梁储言之有理,看了杨廷和一眼,终于点头道:“梁大人,便照你说的办的,本候在这里死守,但愿你能劝说团营出兵。”
梁储点头,回看杨廷和一眼,恶狠狠的啐了口吐沫下城骑上一匹战马飞驰向西而去。
杨廷和呆立半晌,木然迈步往城下走,费宏忙叫道:“杨公哪里去?”
杨廷和回身怔怔道:“这里我也帮不上忙,我找个地方清净一下。”
费宏忙道:“我陪着您,乱糟糟的你可不要乱走。”
杨廷和摆手道:“你在此协助守城吧,我去去便回,不用担心。”
张伟和费宏只得眼睁睁看着杨廷和下城的背影踽踽而去,心里不知什么滋味,猛听得城下呐喊声起,无数火把汇聚的长龙正从正阳门广场上朝豁口之处聚集冲锋,张伟大喝道:“填堵豁口,准备迎敌。”
将领们号令不绝传达,弓箭手.弩箭手迅速聚集到豁口两旁的城墙上,面对如chao奔涌而来的张仑的兵马开始射箭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