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丹青拉着司徒澈的手,进了个装潢华美的帐子,司徒澈看着眼前熟悉的情景,抚摸着那兽皮制的床褥,若有所思。
“阿水,今晚的篝火宴会,我不便出席了。我想出去走走,会晤……故人,你让燕护随身跟着我,护着我安危便是了。”
司徒澈抬起眼,眼里一片真挚,夹杂着一丝苦楚。水丹青深知司徒澈所思所想,便是不好多言,只是温柔地告诫道:
“北地天寒,出门时多添些衣裳,顺便也给你朋友捎点冬衣和礼物过去,不要薄了我荣亲王府的面子。”
“嗯,一定的。”
司徒澈微笑着点头回道,水丹青便是宠溺地将他抱着,两人幸福安静地依偎在一起。
傩郡一处的草场之上,一个高大却面容沧桑的男子牵着一匹枣红色的马儿慢悠悠地晃荡在枯黄寒冷的草场上。冷风刮的人脸生疼,像刀子割过一般,那人面如死灰地走着,却不为所动,原本俊美的脸庞却是胡渣丛生,一双湖蓝色的眼睛也不似之前那般,如鹰眼一般犀利,而是蒙上了一层灰一般,有些丧气模样。
“塞蛮!”
一个清脆的声音自男子身后响起,男子听着这悦耳的熟悉嗓音,难以置信地回过头,竟是看到了那个自己朝思暮想的身影。司徒澈穿着一袭月白色披风,急匆匆地朝塞蛮跑过去,燕护识趣地退在远处,默默守护着二人。
“水…月……”
塞蛮动了动喉头,说出来了那个时时刻刻都在念叨的名字,看到司徒澈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虽然叶秋早已经给他递过信,告知他司徒澈一切安好。但是一日不见,如三秋兮,在这个没人亲情的傩郡苦寒地,还有他曾经最爱之人的拜访,他不禁激动地一把抱住了司徒澈。司徒澈也有些诧异,看见不远处的燕护似乎是生气地在拔剑了,司徒澈连忙摆手制止,燕护这才收回了剑。
只是,眼前的塞蛮却是情难自已地紧紧拥住了司徒澈,司徒澈可以清晰地感知到,塞蛮的身体都在颤抖:
“水月……我以为永远也见不到你了!……当你被那个死狗穆戎瑾的人抓走时,我好恨自己没有能力护你周全!我后来从悬崖底下被叶秋先生的人救了起来,当我风尘仆仆回到傩郡时,我发现我父汗已经不在了,那个混蛋塞祺居然登上了可汗的位子!我被塞祺罚到了草场做一个养马倌儿,本以为我败了。可心灰意冷时,叶秋先生托人来信,告诉我,你一切安好,我便是燃起了一切希望!……”
司徒澈感觉到塞蛮原本高大的身子似乎有些形容消瘦,又听到那人几乎哽咽的声音,双手便是抚上了塞蛮宽厚的背,轻轻拍了拍他,像安慰一个大孩子一般,柔声道:
“好了,塞蛮,现在既然我们一切都好,至少还能存活在这世上。留得青山在,便可东山再起。信我与阿水,还有叶秋先生,我们会联手,帮你夺回你应有的东西!”
司徒澈轻轻挣开塞蛮的怀抱,一脸温和地看着他。塞蛮这才看清楚眼前的人,现在的水月果真如叶秋先生所言一般,比之前看起来还要年轻好看,还有眼角一颗泪痣。司徒澈从衣袖口袋里拉出一根红绳,绳子上系着一块饱满通透的护心玉,塞蛮看着司徒澈依旧这件旧物,眼角都快shi润了。司徒澈深吸一口气,默默将这块护心玉交到了塞蛮手上,有些愧疚道:
“抱歉,塞蛮,这是你母亲留给你的东西,对你意义非凡。我替你保管了一年多,既然非你良人,就实在不应该这般霸占着,不然心头总是惶恐。”
塞蛮有些遗憾,却是倔强地将司徒澈交回来的护心玉塞回去,道:
“送出去的东西哪里有收回的道理,就算你不中意我,难道还不许我中意你吗?!难道,还不许收下我的东西吗?!”
塞蛮坚持着自己最后一丝奢望,只是,司徒澈苦笑着从披风下掏出来个金色的同心锁,上面刻着篆文的水丹青与司徒澈的字。塞蛮虽不识中原文字,但是听着司徒澈指着那同心锁上的文字,亲口念出了他司徒澈与另一人的名字,也知道,自己的护心玉是没有位置可放了。就好比,在司徒澈心里只能装得下水丹青一人,其他人哪里还有一席之地?!
塞蛮默默地缩回了手,手里紧紧攥着那块护心玉,心里揪痛揪痛的,好久,才想要与司徒澈说话。
“草原寒冷,水月,你若是不嫌弃,便是与你的朋友一同到我的帐子里坐坐,我们一起叙叙旧,也好商量一下,今后的对策。”
司徒澈见塞蛮眼里多了一丝Jing芒,不似之前那般垂头丧气,便是欣慰地点了点头,叫上燕护一同去了塞蛮的帐子。
入夜,篝火宴会上,跳动的火焰旁边,是一个个美丽妖娆的身姿,舞姬们卖弄风sao,跳着那北地部落独有的胡炫舞。
由着司徒澈身份尴尬,不便出席这种场合,没人陪伴的水丹青也是觉得美酒美人都是索然无味,就连傩郡可汗塞祺送来给他服侍添酒的美人,也被他冷落在一旁。就连塞祺向水丹青敬酒,水丹青也只是淡漠回敬,并不给塞祺搭话的机会。塞祺也是憋闷,自己堂堂可汗,却要看这个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