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穆戎瑾已经一夜未合眼,依旧是执扭地要陪在高烧不退的司徒澈身边,任人劝说他皆是不听。终于,在众位大臣的非议下,穆戎瑾被逼无奈地去上了早朝。谁知,这却给了行凶者一个下手的机会。
一个黑衣人拿着火折子和火油悄悄溜进了紫兰殿。明肃是赵贵妃手下的亲信,数月前在宫中犯了事,曾经受过司徒澈恩惠,才免去被剁去手脚。现在的他明里只是赵贵妃宫里一个打扫庭除的普通宫人,暗地里却是为赵贵妃解决了不少眼中钉。这一次,他收到消息说要解决的人是司徒澈时,他的心里实在是纠结万分。
“恩公,你既然有恩于明肃,明肃自然是要保恩公一命。”
明肃看着病榻上因发高热而昏迷不醒的人,他露出一丝毅然的神情。
不久后,浓烟四起,金碧辉煌的宫殿顷刻间便被肆意的火蛇吞没。
“走水了!紫兰殿走水啦!快来人啊!”
宫人发狂似的叫喊,人们一桶接一桶地提着水来灭火,可是火势却越发猛烈了。闻讯而来的穆戎瑾几乎气得要抓狂,不管火势如何猛烈,他都要冲进去。
“还不拦住王上!”
几个内侍就一起冲了上去,紧紧箍住穆戎瑾不放,穆戎瑾一边奋力挣扎,一边竭力吼叫:
“阿澈!孤王的阿澈还在里面!阿澈……”
内侍们急忙制止住穆戎瑾疯狂的行为,听着王上撕心裂肺的吼叫,他们也是颇为无奈。贴身内侍一边紧紧拉住王上,一边劝道:
“王上,王上,司徒男妃本就时日不多,王上一定要保重龙体,切不能为了一个男妃就不顾安危地冲进去!王上,这个瑜鄢国的天下还需要王上来执掌大权啊!王上……”
内侍声泪具下,几乎要哭出鼻水。穆戎瑾却是突然停止了挣扎,只是眼眶发红,呆愣愣地盯着那已经被大火淹没的宫殿,司徒澈,不在了。
…………
京城郊外一座普通的小茅屋里,一个俊美飘逸的白衣男子静静地立在屋檐下,凝视着远方被青雾笼罩的连绵山峰。一个健壮的少年从屋里走了出来,手里拿着已经空了的药碗,脸上挂着欣喜无比的憨厚笑容:
“叶离先生,主子他终于把药喝完了,只是无论我和主子说什么,他都不搭理我。”
格尔丹喜出望外地道,只是看到司徒澈那呆滞木讷的模样,他隐隐感到心疼。叶离看着格尔丹沮丧的模样,淡淡一笑,复而又看向远方,没有人知道他究竟在看什么。
“格尔丹,你看到你主子平安无事,不应该高兴吗?”
叶离淡淡地道,眼眸里泛着恬静和淡泊。格尔丹挠了挠脑袋,思索一阵,回答道:
“本来是应该高兴的,可是看到主子那副模样,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叶离收回了远眺的目光,长出一口气,淡淡地道:
“那是他有了心结,心境不似以前了。我这几日从未与他说过半句话,因为我要给他时间,让他认清现状,认清所有的恩怨情仇,让他自己决定,是窝囊孤独地死去,还是选择隐忍,韬光养晦地活着。”
叶离转过身,望着门后已经站了许久的人,温和笑道:
“所以,司徒公子你的选择是……”
司徒澈一惊,果然,叶离这话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他平复了自己的心情,调整好状态走了出来,面容还有些憔悴,目光里却是偷着坚毅和不甘:
“活着,我要活着!让那些给过我痛苦的人都得到应有的报应!”
叶离满意地看着司徒澈振作起来的模样,他看了看一旁看呆了的格尔丹,吩咐道:
“格尔丹,你去准备晚饭吧。我有些事要和你主子单独谈谈。”
格尔丹瞧着自家主子振作起来的模样,他也是Jing神地应下,乐呵呵地就是奔去厨房了。司徒澈望着格尔丹远去的身影,快两年不见,这个孩子似乎强壮了许多,看他的样子,应该没有受太多苦,他不禁安心地一笑。
“叶离,格尔丹这些时日承蒙你照顾了。只是,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只可惜,塞蛮他,再也回不来了。”
司徒澈说着说着,眸光就暗淡下来,脖子上那块护心玉还在,只是心里却有些冰凉。叶离神色中闪过一丝疑惑,他淡淡地解释道:
“让你Cao心了,只是塞蛮他并没有死。”
司徒澈听着这话,猛然抬头,看着叶离笃定严肃的神情,他确定叶里没有骗他。司徒澈尽量克制自己内心的激动,颤声问道:
“那他,现在怎么样了?”
“塞蛮他,不太好。”
叶离十分认真地道,他并不打算隐瞒,就是想要一五一十地告诉司徒澈:
“塞蛮狼狈不堪地回到傩郡时,他同父异母的兄长已经当上了傩郡的大汗。他现在已经被他的兄长贬为了马奴,受尽欺凌侮辱。”
司徒澈瞬间觉得心头愧疚地快要崩溃,是他害了塞蛮,若不是因为自己,塞蛮现在应该已经当上了傩郡的大汗,过着锦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