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直是敌人,也一直是朋友,幼宁,对两个国家而言,没有什么朋友也没有什么敌人,只是看当下的利益权衡罢了。眼下,燕渟没有灭掉南唐的实力,我们也没有灭掉北梁的实力,当然是做朋友了。”
徐幼宁听得心惊胆战的。
“那,若是有一天,北梁比南唐更强了,又或者,南唐比北梁更强大了,就……就变成敌人了吗?”
李深不置可否,“你想这些做什么,也许是几年后的事,也许是几十年后的事,何必杞人忧天?”
几年后的事,便是李深和燕渟的事,几十年后的事,岂不是珣儿和彻儿的事。
徐幼宁回想起珣儿和彻儿一同在御花园里玩滑梯的场景,只觉得奇妙又怅然。
两个一块儿在沙子里玩耍的小不点,将来成为国君变成敌人。
李深见她如此,笑道:“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自古以来便是如此,燕渟左右不了,我也左右不了。你这样担忧,如同担心明天会不会下雨一般,这是你我左右不了的事,咱们能做的,便是趁着今日无雨,尽兴游玩。”
不错,未来的事谁能说得清楚。
至少眼下哥哥的危机解除了,自己也跟着李深和珣儿团聚了,没有什么需要担忧的。
徐幼宁的脸上终于浮出了一抹微笑。
马车日夜兼程,足足行了十日才回到南唐。
这一次,他们仍是在雁门镇下榻。
庄敬公主当初置下的那座宅院已经装潢完毕了,徐幼宁一下马车,看到气派的门脸,顿时吃了一惊。
“这么小的边陲小镇,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宅院?”
“原是座普通宅子,皇姐买下来之后命人重新整饬,几个月下来便成了这么一番模样。”
徐幼宁顿时惊讶道:“庄敬姐姐住在这里么?”
李深颔首。
徐幼宁于是更惊讶了:“庄敬姐姐这些日子没有去北梁就一直在这里住着?”以庄敬的性子,甘心一直在这里住着?不可能。
“她的事,等会儿你见到她了,自己问吧。”
正说着话,王吉从宅子里匆匆出来,一见到李深,赶忙跪下:“奴婢们都以为主子要天黑的时候才到,未及迎接,请主子恕罪。”
“徐幼宁归心似箭,夜里没有休息,连夜赶路过来了。”
徐幼宁瞥他一眼,哪里是她归心似箭,分明就是他不想在北梁多呆一刻,连吃饭都不肯叫人停车。
不过,她懒得戳穿他。
王吉赶忙向徐幼宁行礼:“奴婢们恭迎良娣回府。”
李深微微蹙眉,这回不等他说话,珣儿便纠正道:“娘亲是父王的妻子,不是良娣。”
王吉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可一时之间又不知道该怎么称呼。
毕竟,徐幼宁还不是太子妃。
“看你这笨头笨脑的样子,不都是你的主子吗?”李深冷冷道。
“是是,奴婢们恭迎女主子回府。”
王吉一发话,宅子门口的侍从也跟着齐声道:“奴婢们恭迎女主子回府。”
徐幼宁头先是乐得看王吉为难,这会儿这么大迎接女主子的阵仗,顿时叫她不好意思起来。
李深微微笑着,一手抱着珣儿,一手牵着徐幼宁,往宅子里走去。
刚进宅门,迎面便见庄敬公主从里头出来。
一见李深一家子,庄敬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笑意:“折腾了这么许久,可算是一家团圆了。”
“皇姐。”李深淡淡打着招呼,“昨儿个我们一宿没睡,着实没法跟你闲聊了,先去睡一觉,晚些时候再说话。”
“快去歇口气,房间都已经备好了。”
早知道他们要来,庄敬已经命人把正院收拾了出来。
他们一到,即刻便有热水热菜。
李深和徐幼宁还有些Jing神,珣儿是累得不行了,便由王吉抱着他去沐浴休息。
徐幼宁被李深拉着进了屋子,关上门这才觉出有些不对劲。
“我去我的房间。”
李深伸手将门闩拉上,不由分说把徐幼宁抱在怀里:“这不就是你的房间?”
徐幼宁的脸一下就烫了起来。
“你别耍无赖,我还没嫁给你呢!我去庄敬姐姐那边住。”
“这宅子就这么大,咱们一个院子,皇姐一个院子,她那院还要给成奚留间屋子,你过去闹腾什么?”
徐幼宁眼睛一亮:“他们俩成了?”
“还没有,不过,你要是跑过去插一脚,指定成不了。”
徐幼宁闷声不语。
李深拖着她往榻上走,咬着她的耳朵道:“我现在累得很,你想做的事我不想做,明白吗?”
徐幼宁不肯信他,只恨恨瞪着他。
不过,她知道,赶路的这些日子,她跟珣儿断断续续的在睡,李深几乎是没有合眼,应当是真的累了
当下便没有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