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维尔的瞳孔猛然收缩,他抬手来,瞬发的护罩飞快支起,恰恰将来袭的藤蔓阻拦在面前,护罩自带的腐蚀性紧跟着做出了反击,从接触的地方开始,藤蔓的尖端渐渐枯萎。
“污秽……”察觉到藤蔓上一路蔓延的深渊气息,塞西眸中的神色愈显冰冷。他没有收回“攻击”的指令,在森林之神源泉的呼唤下,数之不尽的藤蔓忽而从窗口涌入,很快就将脆弱的木窗挤得扭曲变形,并一路蔓延,眼见着就要压坏窗边的木床。
注视着人类空洞的青碧色双眼,泽维尔若有所思地眨了眨眼,赶在藤蔓对这间木屋造成更大的破坏前,他干脆利落地扩大了护罩的范围,强行将所有的藤蔓驱逐在外,并往塞西身上直接扔了数个束缚术。
托刚刚那场酣畅淋漓的性事的福,已经“半魅魔化”的泽维尔目前魔力充足,无需yin唱和手势便可瞬发深渊系的魔法,反应速度和法术威力都远不是虚弱的人类能抗衡的。
所以尽管塞西已经很努力地躲避了,但没过多少时间,他就被铺天盖地的束缚术砸了个结实,狼狈地摔倒在地上。
身体在束缚术的作用下无法动弹,塞西维持着倒下的姿势,脸颊微偏,碧色的眼瞳直直地注视着泽维尔。
可诡异的是,明明身体受制,他脸上却没有什么惊慌的表情,口中仍略显机械地喃喃着,“不对,你是我的,我的……”
略略挑了挑眉,泽维尔俯下身来,他将塞西赤裸的身体半扶在怀里,随后抬手托起他的下巴,在仔细地观察过人类冰冷却毫无理智的双眼后,他若有所思地垂下眼眸。
为了验证心中的猜测,泽维尔划破了自己的手指。
在指腹破损,血滴涌出的那一瞬,靠在他怀中的塞西很明显地咽了口口水,他的呼吸急促,眼神空洞却又渴求。
“给……给我。”塞西无意识地喃喃着,似乎渴求到了极致,但当泽维尔的手指靠近,他却又迟疑了一下,像是察觉到了什么般露出憎恶的表情。
人类的反应无疑验证了泽维尔的部分猜测,最起码的是,现在的“塞西”并无理智,并且……他正渴求着他的血rou。泽维尔的眼睫颤了颤,忽而嗤笑,伸指将指尖血珠涂在人类抿起的双唇上。
“嫌脏?”他讽刺道,也不管对方是否能理解他话语中的含义,“只是塞西,方才在床上的时候,你的身体还在很热情地迎接我。”
如他所料地,塞西没有反驳,只是愈发抿紧了唇角。
泽维尔挑了挑眉,一边扼住他的下巴,强行将指尖探入青年被迫张开的双唇,一边用另一只手试探地抚上对方赤裸的胸膛。
薄薄的一层血rou相隔,他感受到人类在品尝到他血ye的那一瞬,蓦然失控的心跳。
以及心跳之下……分明抗拒回归,却又在虚弱地渴求着他的源泉。
“我的源泉呵……”
话语的尾音湮没在喉口,泽维尔神情复杂地垂下眼眸,唇角勾起讥讽的笑容。
果然是这样啊……他静静地想着,即使是澄澈而圣洁的源泉,也不甘于无声地枯竭。
泽维尔脑海中情不自禁地浮现出人类依赖爱慕的面容,出乎他的意料,短短几天这画面已在他脑海中镌刻地足够清晰。花海初见、木屋对峙、负伤归来、月夜血战……无论发生了什么,人类总是以这样热烈而又渴求的眼神望着他,分明是突兀且荒谬的“一见钟情”,他却好像对此深信不疑。
可泽维尔心知肚明,这一切只不过是人类关于爱情的错觉。失去了源泉的神明会丧失力量,与之相对的,离开了神明躯体的源泉也将注定干涸。作为由源泉维系生命的人类,必将会本能地对“泽维尔”感到亲近、信赖、渴求。这些正面的情感打下牢不可破的基础,而魅魔所引发的“性欲”则成为点燃柴薪的火焰。
以本能与错觉为燃料,从人类的心脏中诞生出最为疯狂的爱情。
时间无声地流逝,自然之灵在他的镇压下渐渐平息,泽维尔感受着掌下仍旧急促而躁动的心跳,缓缓闭上了双眼。
没有什么是真实的。他漠然地想着,爱慕也好,服从也罢,撕开那层“爱情”织就的面纱,只有源泉对神明之躯的渴求才是其下唯一的真实。
就如同现在,当人类的理智沉睡于极乐后的倦怠中,虚弱的源泉不耐反复的掠夺,于是尚未得到满足的本能苏醒,作为宿主的人类无意识地向他露出垂涎血rou的獠牙。
泽维尔有些想要唤醒他,对人类说出一切残忍的真相,又想索性出手,以杀戮终结这场可笑而可悲的闹剧。可他终究只是嗤笑了一声,从塞西的口中缓缓抽出手指,他指尖的血水混合着透明的涎ye连缀成线,又无声地断裂于空气中。
察觉到他的离去,人类微微张开唇,空洞的双眼露出渴望的光。
“你是我的。”他开合的双唇重复着。
泽维尔便睁开双眼,伸手描摹着青年Jing致却冷淡的五官。
“你错了,早在初见之时,我便已说过,你得不到你想要的。”他漠然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