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我的表情,李郁握住我的手:不必担心。
他仅着一件苍青绸衫,墨发低垂,胸膛大敞,搂着我半卧在床头,神情淡漠又餍足,拈着我的一缕发丝摩挲:那些手下败将,不足为惧,不过是临死前的反扑罢了。
我忧愁道:哥哥,你不要不在乎,现在连我身边的人都知道了,那些话要是传到了父皇和母妃那里,传到了朝臣百姓耳中会怎样?
李郁冷哼一声:知道又如何?他们迟早都是要知道的。我惊了,没想到他早就有了这样的觉悟,甚至还有鱼死网破的决心。我唯一担心的就是你,他的手指拂过我的脸庞,语气柔和下来,真儿,我不能没有你,总有一天,我们会光明正大的在一起,谁也不能指责我们。
正大光明的在一起吗?这样的话竟然是从他的口中说出。
一时间,我不知道这一切究竟是荒谬的幻想还是真实。
你疯了!储君无德,这样的名声谁能承担得起?
什么名声?他的目光骤然冷了:不过是些流言而已,不足为患,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还是说,你怕?
我动了动嘴唇,艰难道:可是哥哥,还有父皇和母妃!你要让他们伤心吗?
听我提起父皇和母妃,李郁沉默了一下,而后冷冷道:你以为父皇不知道吗?你以为母妃为何要往我东宫里塞那么多美人?
什么!
我惊到说不出话来,好半天才回过神:所以,你才一直不让我见父皇。
父皇毕竟为帝多年,心机眼光都是我们所不能比的,看透一切只不过是时间问题,但虎毒不食子,玉真,你不用杞人忧天李郁淡淡道,好像只是谈论起今日的天气一般稀松平常,母妃那边也只是怀疑而已,她对皇后的猜疑更多,暂时还管不到我们。
这就是他肆无忌惮的理由,李弘已死,他是唯一的继承人,南边还有陈越虎视眈眈,父皇无论怎样心痛怨恨,都不能动李郁,母妃更是如此。
我打了个寒颤,忽然明白父皇为何会突然一病不起了。
每天躺在病榻上的父皇又是如何绝望呢?
我不敢去想。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玉真。李郁说,他们罪有应得,我只不过是为了保护你,保护我们。
我颤抖着问:除此之外呢?有没有别的原因?
比如说,对于权力的渴望,对于至尊之位的觊觎。
李郁沉默了。
当夜,月华如水,满宫寂静之时,他拉着我走到了紫宸殿,此时大殿空无一人,值夜巡逻的侍卫也不知所踪。
他同我立在冰冷的金砖上,指着北面玉阶之上那张通体漆金的雕龙木椅,对我耳语:玉真,你看,那就是父皇的位子。
正中一块手写的牌匾,气势恢宏,左右两边丹顶鹤相对而立,下方六面依次叠高的漆金浮雕屏风拱立,九条真龙盘踞其上,显得肃穆又威严。
他拉着我手往前走:跟我来。
我感觉心在狂跳。
这是我见过无数次的地方,但是却从来没有这样近距离看过。
他拉着我从容走上玉阶,走过礼事官的位置,还没有停,继续往上走。
哥哥我惊慌的拉住他的手。
他回头看我一眼,执拗地拉着我上去,直到我们站在父皇龙椅的位置。
哥哥,你要做什么?我颤抖着问。他一句话都没有说,而是抱着我直接坐在了龙椅上。
我瞪大双眼,惊呼:你疯了!
嘘他止住我的声音,双手环抱着我的腰,将我牢牢锁在身前,真儿,你看看,坐在这里什么感觉?
尽管大殿空无一人,我还是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紧张,冷汗不停冒出来。
别这样了,皇兄,你快放开我吧
别紧张,他贴着我的耳边说道,接着拉过我的手指,从左边一直指到右边,看,白天,这里站着的是右相,这边是齐国公,这是镇国将军只要登上了这个位子,以后,他们统统都会站在我们的脚下又或者,你想看我跌落这个位子,然后永劫不复?
我们根本就没有退路,只有朝这里走才有一线生机。
只有登上了这个位子,我们才能好好在一起。
真儿,你明白的吧?
他的话音似柔情缱绻,又有无限冰冷。
他放我下来,从上而下,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妹妹,我不想我们之间还有任何隔阂,你现在说,要不要和我一起走下去?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你也永不后悔。
我看到了他的眼睛,里面是深沉不知何物的一团浓雾,让人无法想象忤逆他的后果。
他俯身勾起我的下巴,指尖轻轻摩挲:你说呢,嗯?
我终于妥协,埋首在他的膝头:嗯,我不后悔。
他揉揉我的头,欣慰道:乖孩子。
我无力地靠在他身上,脸贴在他的大腿内侧,他的身体是火热的。他喜欢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