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白, 赶走边闻前妻的孩子以此独占边闻,可云笑白显然不是那种人。
总而言之,他和边闻的非亲子的结论几乎不可能有假。
“你先跟我走, 我路上跟你慢慢解释。”边闻说。
足足有半年时间了,边赢没有感受过边闻的父爱和庇护, 曾经相依为命的至亲沦为比陌生人还不如的尴尬存在, 这会边闻突然不计前嫌来找他,他都怀疑自己在做梦。
成人生日那天, 他许的第三个愿望是希望爸爸有朝一日能够重新接纳自己。
所以这个时候, 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边闻。
边赢带着边闻去班主任办公室请假。
班主任看了眼边闻,虽然从来没见过,但她没核查身份,直接就问:“边赢爸爸是吧?你好, 要带孩子出去有什么事吗?”
不怪她如此笃定,因为边赢实在长得很像边闻。
边闻没有否认自己边赢父亲的身份,客客气气道:“家里有点事,要带孩子出去处理一下。”
边闻给边赢请了下午的假,带他离开学校。
午休时间,校园里安安静静,接近十月,本是夏天和秋天交汇之际, 但今年的夏天格外热也格外长,这会还是烈日当头。
两人沉默地走在叶片沙沙作响的梧桐下,从树叶缝隙间能望出天空纯粹的碎蓝,边闻扭头看边赢,少年英俊的脸上有树叶和枝干的影子斑驳地游离,Yin影和阳光璀璨的金『色』互相追逐。
边闻鼻子一酸。
边赢也扭头看他。
边闻不自在的干咳一声,问道:“学习很辛苦吗?你瘦了很多。”
“还好。”边赢笑了笑,边闻先开口,倒也省了他对他的称呼,叫什么都不自在,干脆省略,直接问起边闻的目的,“出什么事了吗,怎么又要去做一次dna。”
边闻接下来说的话超出了边赢的认知范围。
随着云笑白肚子里的孩子日渐长大,她和边闻也正式将领证提上了日程,边闻没打算做任何婚前财产公证,但偷偷采集了云笑白的外周血,做无创胎儿dna对比,他明明是很信赖云笑白的,信任到愿意在这个离婚率爆表的年代,放心将万贯家财与这个女人共享,但他却没有办法说服自己不要疑心那个胎儿的来历。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的生命再也承受不起第二次这样的打击,边赢的事情一出,说是要了他大半条命也不为过。
就像强迫症会一遍遍疑心自己究竟有没有把门关上一样,他心里相信云笑白不会做对不起他的事,但他还是想要一个切确的答案,能让他安定下来的答案。
可令人震惊的是,他跟那个胎儿的dna对比也不符合亲子关系。
仍是高度匹配,属于同一y染『色』体。
边闻怒不可遏,但云笑白声『色』俱厉否认自己与他人有染。
双方争执不下。
这个时候,一个医生提起一种非常罕见的病例,称之为奇美拉现象,有极少部分双胞胎胎儿在母腹中的时候,为争夺养分,其中一个会将另一个吞噬,而被吞噬的那一个会成为自己同胞的一部分,可能是手臂,可能是头发,可能是皮肤。
当然也可能是生殖腔。
如果边闻跟他的兄弟是这种化作生殖腔的情况,那么他就被剥夺了延续自己dna的可能『性』,因为从生物学的角度出发,他永远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他的孩子只可能是他那个未出生的兄弟的孩子。
当然这只是一个大胆的猜测,当年医疗条件远不及现如今,边『nai』『nai』没有做过什么b超,她怀边闻的时候究竟是不是怀着双胞胎,已经无从得知。
边闻无暇顾及云笑白,疯了一般驱车赶往临城五中找边赢。
边赢已经数不清这是自己第几次踏入亲子鉴定机构。
从前的每一次都是屈辱,而这一次,代表着洗刷屈辱的希望。
这一次边闻的生物样本是Jing/、『ye』。
父子俩从鉴定机构出来,时间还早,边赢说想要回学校上学。
“那我晚上来接你回家好不好,你们九点放学是不是?”边闻小心翼翼地跟他商量。
边赢开车门的手一顿,好心提醒他:“鉴定结果还没有出来,我们也不一定就是那种情况。”
“不是也不管了,不是也跟我回家,你就是我的儿子,我养了这么多年,不管怎样你都是我儿子。”边闻的眼泪再也止不住,夺眶而出,这半年来,他始终割舍不下边赢,一想起边赢,心便如同刀剜,无数个午夜梦回梦到边赢,有时候梦到边赢小时候可爱的模样,有的时候梦到边赢在外面吃不好住不好受人欺负。
在男人的尊严与十多年来的父子之情之间,他摇摆不定,痛苦万分。
事到如今,天平已经做出决断,不管边赢是谁的孩子,边闻都不想在意了,无论如何,他都要认回儿子。
边赢却摇了摇头:“我还是先在爷爷『nai』『nai』家住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