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人耳目,也是那个时候开始,容妃开始逐渐得势,隐隐与懿妃有了争宠的趋势。
后来有一次,狸奴与三皇子起了冲突,他一不小心重创了三皇子,还差点要了三皇子的命,圣上这才勃然大怒,下令将他处死,又为了隐瞒着懿妃娘娘,这才传出了狸奴早夭的说法。
如今看来,伽罗自然不是猫妖,反而是容妃的儿子是妖怪,他们这么做,都是为了针对懿妃娘娘。”
郑拂脸一白,心口阵阵发疼,这种宫斗向来残酷无比,在容妃的打压下,还有被圣上厌恶,小阎王小时候过得肯定很不好。
看来,小阎王不是单纯为了报复圣上,还有容妃和三皇子。
可是听到容妃还有陈理信的名字,她心里顿时有很不妙的感觉。她还记得,陈理信可是三皇子的人,还曾为了权势,卖女求荣,导致女儿惨死。
一切好似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见她想得认真,谢欢欢忍不住拍了拍她的背,“郑师妹,好了,先睡吧,等到了汴梁,我们会查清楚一切的。”
“嗯。”郑拂轻轻点了点头,合上了眼睛,慢慢陷入梦境之中。万籁俱寂,草丛中有萤火虫在鸣叫,车轮飞快碾过,如同震震雷声。
月色冷冽如冰。
身上的薄罗衫如同浸了霜,郑拂眉心蹙了蹙,额间的梅花煞隐隐作痛,像是烈火灼烧灵台,她的躯壳像是处于冰火炼狱中,魂魄煎熬不已,隐隐想逃离这具身体。
待郑拂痛苦地睁开眼睛,眼前一片白茫茫的雾,遮挡了视线,两边崖壁参天,竦然而立,乱石堆中,苍松列列,满目的青翠延绵成一线,在风中,起伏如同波浪。
苍梧崖吗……怎么又梦到了这里……
四周白骨成堆,一个戴着赤月耳环的少年正坐在峭壁上,仰着艳丽无双的脸,茫然地望着头顶的月亮,他的手试探地伸了出去,像是想去触碰它。
少年后背划出一道蜿蜒的口子,上面黑雾腾腾,绕着全身,看着分外狰狞。
郑拂心尖一颤,他是阿罗,还是小阎王……
少年唇瓣一直翕动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他白皙的脸上,怔怔流下两行清泪来,郑拂从来没看过,自己心爱的少年那么脆弱的模样,黑鸦鸦的睫毛下,泪珠不停滚落,仿佛永远没有尽头。
好想去抱抱他……
风声暗起,白骨堆中,乌黑的怨气像是从洞xue中钻出来的老鼠,哧溜哧溜一股脑往少年背脊处的黑雾中钻,用近乎羞辱的姿态。
“咯咯咯咯,你屠戮我们天人族,现在自戮在此地,心里却抱着对人世的执念,身虽陨,执念不肯散,昔日不死不灭的阿修罗王沦落至此,真是活该,咯咯咯咯……”
少年赤·裸的脊背背负着沉沉的怨气,他眉眼依旧桀骜,黑雾不停吞噬着怨气,一片浓黑不断扩散,震得四周白骨发出怪异的声响。
少年好像是恶念引发器,引得怨气不断膨胀,他的四肢被紧紧缠住了,眼看要被怨气彻底吞噬,天人怨气桀桀怪笑起来,“只要把你吞了,我们便能获得无上的力量,这是你欠我们的,咯咯咯咯。”
少年却不肯那么轻易被吞噬,背脊处黑雾不停弥漫,或是被怨气同化,或是同化怨气,他在宛如阿鼻地狱的境地中,日以夜继地与天人怨气斗争,不知过了多少年,直到记忆也逐渐变得模糊。
他经常会忘记自己的来历,唯一记得的是,他在等着一个人,一个很重要的人,为了她,他可以忍受这里地狱一般的煎熬,哪怕变得人不人鬼不鬼。
又不知过了多久,苍梧崖的异动终于引来天人族的关注,失去反骨的阿修罗王竟然还能生出一抹可怕的执念,引得天人族枉死的天人怨气堕落成魔。
再这么放任下去,只怕会生出比阿修罗王本身更可怕的怪物来。
可是,苍梧崖一战后,天人族已经逐渐式微,修为一代不如一代,只有窥得天道之称的丹玑子能担任此任。
丹玑子踏入这里的时候,慈悲的眉目也忍不住严肃了几分,他望着被黑雾黑气缠身的少年,开口道:“你就这么想要见到她?”
少年艰难回头,怔怔望着他,极为缓慢地点了点头。
丹玑子有些动容,又想起自己徒弟抽出魂魄前同生共死的心愿,终于点头,“我可以送你去轮回,和我徒弟一起,可是你身上杀孽太重,你天生杀性极重,你们两人注定会经历许多坎坷,生离死别、求而不得。”
少年沉默了一会,垂着长睫,他说话的能力被漫长的煎熬岁月磨去,说出来的话断断续续,“杀孽,我,一个人,承受,就够了……你可以,帮我控制,杀性……”
只要,能够再见到她。
丹玑子有些意外,却还是犹豫,少年继续道:“她曾让我……一定不要伤害你……她说,她把你当做……阿爹……若不是因为这个……我不会……把反骨……给你……”
少年虽然平时因为武力值而一贯狂妄,不屑谋略,实际上,他却并非不善于攻心,他在赌,阿姐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