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长——竟然真的是钟溧。
霍思予微微一怔,直到哒哒的马蹄声已至面前,他才稍稍回神。
“钟大哥?”霍思予微微仰着脸,望着身前逆光而立的男人,有些迟疑的开了口。
钟溧一身红衣风尘仆仆,原本一丝不苟束着的黑发有些散乱。他骑在马上,双手还保持着紧拉缰绳的姿势。他用极快的速度平复了自己的慌乱的呼吸,对着霍思予露出一个极为温柔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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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溧梳洗过后还换了一身清爽干净的白衣,如墨的长发披在肩上,用一根简单的白色发带随意绑着。
霍思予坐在桌子另一边,二人面前放着热气腾腾香气扑鼻的古董羹。
原本就没让厨房准备酒菜,待钟溧洗去一身风尘仆仆,霍思予想也没想,就邀请他一起去了望月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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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大哥,你怎么会突然来找我?”霍思予一边问一边夹了一片rou片丢到了锅里,“你之前寄来的信都是阿远收的,所以我回信晚了些。”
钟溧只是笑笑,却没有立即回答,只是望着面前冒着热气的鸳鸯锅,问道:“思予,你什么时候喜欢吃辣了?”
霍思予涮rou的手顿了顿,眼神也落到了那半边红火热辣的锅底,虽然他们两个人谁也没有往那边放食物。他笑着按了按自己的脖子,“是阿远喜欢吃辣,我方才也是下意识点的。可我记得钟大哥你也挺能吃辣的啊。”
钟溧微垂着眸,道:“不喜欢,不过也不是不能吃。”
二人之间沉默的吃了一会儿,钟溧才开口说明来意。
“收到你的回信之后我就想来找你了。”钟溧淡色的唇被辣的太过红润,那张姣好的容颜也被热气遮掩的有些看不分明,“恰巧我和兄长这段时间一直在荆州那,我便想着来看看你。”他忽然抬眸望向霍思予,眼底的碎光灼灼,唇角也翘了起来,“所以我这么过来了,骑着马一直走,也就到了。”
霍思予将手边蘸好酱的一叠rou片推到了钟溧那儿,有些歉然的笑了笑:“我和阿远回封地的时候,中途遇到了山石滑坡,还好人没事,就是东西毁了不少。你替我找到的玻璃球也没了……”
钟溧闻言只是淡笑道:“黑色的并不难找。金色的……比较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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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时候,钟溧说要去住客栈,可霍思予哪能让他一个远道而来的客人花钱去住什么客栈啊。王府客房多得是,让下人打理出来一间就好了。
尹远不在的时候,霍思予都喜欢睡在书房里。
许是因为方才吃多了些,他躺在矮榻上辗转反侧了半天还没能睡着。只觉得肚皮圆滚滚的不大舒服。当他踏入院中想着消食的时候,竟发觉本应睡下的钟溧竟然站在樱花林前怔愣出神。
“钟大哥?你怎么还没睡?”霍思予拢了拢身上披着的袍子,有些困惑的问。木屐踏过青石板路发出细碎的轻响。
钟溧回过身,脸上的神色是莫名的落寞,“我一直以为他对你不好,也一直以为你不会喜欢上他的。”他顿了顿,苦笑道:“原来,都只是我以为而已。”
霍思予温柔的笑了起来,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以前也以为。但是他对我很好,真的很好。虽然我们相遇很不堪,但我也知道他一直想要极力挽回的。所以我……”他没有把话说完,只是将未尽的话语都掩藏在了唇角缱绻的笑意里。
钟溧自然是看懂了欲语还休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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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思予没想到钟溧第二日就要离开了。
他依旧穿着来时的红衣,清丽的眉眼已不见昨夜的落寞神色。钟溧牵着缰绳,忽然回身对霍思予说:“我之前一直没有告诉你,那个金色的玻璃球的珍贵,是因为它独一无二。”
霍思予闻言一愣,似是没有理解他的意思。
钟溧望着他,继续解释:“是姜国第一的手艺人得意之作。此生只做了一次,献给了姜国皇帝。而姜国君主又将那东西当做贡品,送给了先帝。先帝后来又赐给了太子殿下,也就是如今的陛下。”
那双潋滟的桃花眼里尽是动人的微光,他的语气也是温柔到了极致:“金砂珍稀,是因为那是鲛人的宝物,它有催眠之效。思予,你的记忆不完整。一次是因为落水高烧,另一次……也许就是因为那个玻璃球吧。”
霍思予微怔道:“那,那我……当初救我的人是陛下吗?”
钟溧如释重负般的笑了笑:“我也不知道。”
他翻身上马,衣袂翻飞,声音有些喑哑:“无论如何我都是沾了那面具的光。只可惜,每一次我都来迟了一步。”
霍思予仰脸看着他,没有说话。
钟溧也望着他,笑意温柔。他没说再见,也没有道别,策马飞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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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具哥哥会是陛下?
霍思予摇摇头,他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