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着心焦、酸涩。
就像此刻,外面来宾正在看宋家的场景布置。
外面已经不跳舞了,幕布出来了。
用影子在演绎一个小孩出生了,父母抱在怀里,从那影子就能看出,两口子欢喜至极。
接着像极了宋侍郎身姿的男艺伶,不知道的真以为幕布后面的是宋侍郎本人,正在教导女儿习字,看书。女儿念诗、弹琴。
女孩大了,长成了妙龄女子,搂着母亲的胳膊指着远处说笑。
来宾们两面看幕布,动作都很一致,看完这面赶紧接着去瞧那面。
最后一幕,两面演绎的却是一样的场景。
母亲给梳头,母亲亲手给女儿盖上盖头。
与此同时,场景才演绎完,闺房的门开了,真人宋茯苓头上蒙着盖头被大哥四壮背了出来。
从来不哭的四壮,背妹子过门槛眼泪掉落。
在河边指挥这些场景的富贵,对着河面用大掌抹了把眼泪。
他后悔了,不整这景好了。
而茯苓已经被四壮背着,路过大郎、虎子、水田他们站成两排的哥哥弟弟方队。
谁说三叔没男孩。
宋家的小子们手拎花篮,抓一把一把的花瓣迎接妹妹、欢送妹妹。
来宾们,尤其是陆畔带来的那些人,都不好意思闹了,因为宋小姐那些哥哥弟弟们各个眼圈儿通红。
大郎用袖子抹眼睛,三叔唯一的孩子要出嫁了,妹妹是三叔三婶的命根子。
倒是梳着冲天辫的年年和小败家没有感动哭,却被哥哥们一巴掌给拍哭了。
马老太用戴金戒指的手,双手捂住要落下的泪。
因为茯苓又从四壮背上下来了,此时正在米寿的背上。
犹如接力一般。
钱米寿拉拽着姐姐脚底下的小车,猫着腰的使劲拽动姐姐从宾客酒席旁边经过。
茯苓盖着盖头说:“弟,不着急,慢慢来。”
米寿额头冒汗,小脸都在使劲:“姐,你放心趴在我肩上。”
陆畔在一边护着,看向米寿的眼神满是鼓励,不再是臭小子,而是好小子。
曾是五岁的小孩,穿的破破烂烂瘦弱无比的小孩,终是在不知不觉间长大。
一直到上桥,桥中间,米寿说:“姐,你听。”
宋福生给婚礼的最后一个场景布置是,谁说嫁出去的女儿是泼出去的水,他的女儿不是泼。
他就不泼。
桥两面的池子里,喷泉忽然炸开,池子里有好些装扮像鱼一样的工匠,正在水里射出七彩喷泉。
来宾们惊呼。
这是完全没想到的。
而就在这时,米寿也终于完成了他的任务,松开绳子,手心肋的通红。
宋福生接过了女儿,在漫天彩色的喷泉里,作为父亲,他打算背女儿走这最后一段出门子的路。
他要告诉女儿,爹还年轻。
甭管到什么时候,爹背你,都会像你小时候一样,轻而易举的举得动、抱得动、背得动。
父亲,永远是你最大的靠山。
宋福生出息了一回,之前这么找茬那么挑剔,人家才求亲,他就哭。
可是在这关键时刻,在感觉到女儿紧紧搂住他脖子哽咽叫爹时,他没哭。
在宋福财和宋福喜都掉泪的情况下,你想大伯二伯都舍不得的站在大门口哭了,他连眼圈儿也没红。
在宾客面前,那真是硬气。
宋福生还笑着往上掂了下女儿,要掉下去了,笑道:“闺女,妆该花了,你可轻点儿哭。一掀盖头,再给人吓着,回头说你不好看,你爹我还得和人撸袖子吵架。你完全随我,哪里有不好看。爹这辈子就给你生明白了。”
送进轿,宋福生累的微喘,还对女婿笑谈呢:
“回头告诉你祖母和你母亲一声,这哭嫁,我闺女做的可到位。这是要给你陆家带去多少钱啊,瞧瞧,就没收住声。”
指了指曾嬷嬷,示意别忘了在路上提醒他闺女补妆。
钱佩英也在嘱咐,必须补。
因为本朝王妃出嫁,孩子不是在洞房里被掀盖头,是跨完皇家火盆,就要当场掀开。
入场时,是王爷王妃并肩走进院落。
陆畔扯着红绸,另一端在茯苓手里,他正要上马,想了想回眸,“岳父,您今儿还没有嘱咐我。”
留意这个小插曲的丁坚、杨明远、颜系涵,全都有听见宋侍郎对煜亲王小声说的话:
“我之前总说,我女儿是宝儿,求你陆家善待于她。那今儿就不讲那些了,你也是陆家的独苗,你是男子也是我的孩儿。”
我宋家也会对你好,咱都将心比心。
陆畔扯着红绸一把抱住宋福生。
宾客们一边笑看这场景,虽然不明白这俩人说啥了,但是摇着头,今儿真是见到了太多没想到的一幕,不白来。估计相爷听说后都会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