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他们。
“是慕容遥——”
“妈的,装什么样子。”
这几个修士并非万仙宗弟子,然而也认得飞翼剑主,他们虽然未必多尊敬这人,却也不想和对方起冲突。
他们甩下那个骂骂咧咧的少年离开了。
慕容遥看向穆晴和陆晚所在之处,极为认真地盯了一眼,然后转身走向房中。
“大师姐说这家伙感知力不错,当时她在执事堂那会儿,这家伙也能发现她。”
陆晚低声道,“我们跟上去?”
穆晴若有所思地道,“你先去,我和这人聊几句。”
那少年被缚龙索捆在廊柱上,奄奄一息地低着头,嘴边全是血迹。
她随手弹出一道劲风,缚龙索的光锁噼里啪啦地断裂开来,少年也摔在冰凉的石板上。
这人好歹也是练气境修士,经得起一般的摔打,故此这一下折腾,他反倒是醒了。
“令姐是否美貌无双呢?”
穆晴仿佛没看到他的惨像,只是低头柔声问道,“否则你为何会认为他们对她图谋不轨?你们凌家被带走的可不止她一个。”
“那人曾是她的未婚夫——!”
少年嘶吼道:“他必定不会像对待正常犯人那般审讯她——他恨她恨得要死,因阿姐听说他迎了妾室进门,就不再愿意嫁给他,他先前多次上门来辱骂阿姐!若非他惹不起我们家,还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来!”
穆晴并未动容,“八派做事亦有章程,若是他们有私怨,那人不该被派来带走你的姐姐,这差事应当交给别人。”
“哈,”少年冷笑一声,“无论你怎么说,我亲眼见那禽兽将他带走。”
若他说的是真话,穆晴很清楚这其中原委,九成是那男人施了什么手段贿赂,方得到了这差事。
“若真是这样,凌家子弟无论被抓起来与否,都记录在案,那人既不是什么大人物,也不敢妄『自杀』人。”
穆晴歉然垂眸,“只希望令姐能少受些苦了。”
说罢转身欲走。
“慢着!”
少年嘶声喊道。
他仍然坐在地上,抬手擦去嘴边血迹,“若是你能救她,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
穆晴似乎微微一怔,接着颇为无奈地摇摇头,“这位凌兄弟将我当成小孩子吗?我的年纪少说也是你的三倍了。”
她摆出一副完全不信的姿态。
凌姓少年咬了咬牙,“我没法告诉你那是什么,否则我会直接死掉,我必须知道你将姐姐救下来。”
穆晴微微皱眉,“届时你就可以放心死去?如此姐弟情深当真罕见——然我为何要相信你当真能知道什么秘密呢?你甚至连筑基境都不到,你们在家族中的地位最是与实力相关,若你骗了我,我未必舍得用你姐姐出气,届时可怎样是好。”
少年脸『色』白了白。
他并不曾想到,穆晴这话字字真心。
即使被骗了,她也未必能杀死或折磨他人以作报复——然而她也是故意说出来的,她知道在别人听来会是另一重威胁十足的意思。
穆晴若有所思地俯身。
“不若我们立个血契,只要你讲出的秘密,能提供我们先前不知道的线索,无论是与魔族有关,还是与古魔有关——我必将你姐姐救出来,如何?”
少年听到这话神情变了几变,他抬起头,打量着这温文尔雅的美貌女子。
后者静静地凝视着他,眼眸泛着琥珀绿,黯淡竖瞳若隐若现,仿佛随着光线变幻而缩张。
少年身形巨震,不知想到了什么。
他脸上渐渐浮现出一股决绝之『色』,然后猛地一咬牙,“我长姐名唤凌珊,她那婚约之人赫连未,是琅嬛府弟子,那人在灰原城里有一处宅邸,以往他们曾在那里幽会。”
他将那宅院的位置讲了出来,又尽可能地补充了一些细节。
譬如赫连未如今是金丹一重境,已有了本命法器。
他极为嫉妒族兄赫连辰,然而赫连辰似乎并无结婚传嗣的意图,赫连家也奈何他不得,人们的注意力才渐渐转移到赫连未身上。
凌珊出自凌家二房,是家主的嫡亲孙女,身份金贵,年纪轻轻业已筑基,还是天灵根。
——她『性』子柔和贤淑,而凌家大房那边亦有不少天资不错的年轻人,继承家业轮不到二房。
这少年讲得颠三倒四,好在穆晴也是出自豪门世家,对这些弯弯绕绕明白得紧。
“我本是庶子,日子过得艰难——若非阿姐的丹『药』,我和我娘恐怕早就死了。”
他叹了口气,低头咬破自己的手腕,将血誓的誓言低声重复了一遍,“这位仙君应当知道如何捏诀吧?”
穆晴轻轻用指尖划破掌心,血珠从伤口里滴落下来,在空中停滞。
她另一手捏了法诀,低低地念了一句咒。
少年手腕的伤口中也漂出一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