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只要求她留在屋里休息,又教小厨房炖了红枣枸杞汤来给她喝。
容歆陪了一会儿,便又回到苏麻喇姑处,照看至傍晚,方才再次回到毓庆宫。
小半月后,御驾即将返京的消息传回来,容歆等人有志一同地选择隐瞒苏麻喇姑,继续向从前那样照看她。
与此同时,太子从福建传回消息,西方的罗马教皇派使节多罗来到中国传教,折中提到,其人颇有些傲慢无礼,提醒康熙不必为其所言所行生怒,中原千年之学足以教其自惭形秽。
康熙一心为苏麻喇姑的病情担忧,怎有功夫为几个传教士分心,看过便放在一边,只催促加速赶路,尽早回京。
而康熙回京后,往年那些迎接之礼,接风之宴全都取消,马不停蹄地进宫去见苏麻喇姑。
苏麻喇姑顾全大局,不愿因一己之私影响皇上的大事,可她是想见康熙最后一面的,因此在见到康熙的一瞬间,眼睛中迸发的神采,是她重病以来,前所未有的。
“额涅。”康熙快步走到床前,握紧苏麻喇姑苍白的手,悲泣道,“您为何不告诉玄烨……”
苏麻喇姑眼角泛起泪,回握康熙,张嘴,困难地喊道:“皇上……”
“额涅……”
容歆轻叹,示意其他人一同离开,给两人相处的时间。
众人一道退出来,大阿哥、皇长孙等人才回来,不好离开,容歆便只对十二阿哥夫妻道:“殿下,福晋,稍事休息,我会代您二位向皇上解释的。”
自打苏麻喇姑病重,晚间一直是夫妻俩留守,容歆只到傍晚便会回毓庆宫去,他们确实受累。
而十二阿哥看了一眼自家福晋疲惫消瘦的脸庞,点点头,道:“待皇阿玛出来,劳烦姑姑命人知会胤祹一声。”
容歆应下,看两人进了偏殿,又嘱咐人去准备膳食送过来。
大阿哥此时才出声关心地问:“姑姑,您身体可还好?”
“我很好。”容歆的视线从大阿哥身上转到皇长孙身上,反问道:“路上可辛苦?”
大阿哥答道:“尚可。”
他询问了几句苏麻喇姑的身体状况,听得老人家不好,便和其余巡幸塞外的皇子们一同沉默地站在门边。
皇长孙更担心阿玛一些,站在容歆身边低声问道:“嬷嬷,阿玛可有与您说他在南边儿如何?”
太子写信给康熙,信中会关心嘱咐皇长孙,并未单独给他写信,但是他一定会专门写信给容歆和太子妃。
容歆也不瞒他,低声说了些太子的事,还未来得及说毓庆宫的事,便听屋里头有了动静。
大阿哥等人立即进去,容歆隐隐听到康熙语气中焦急至极,连忙命人去叫太医过来。
苏麻喇姑的身体已经几近油尽灯枯,但她先前一直坚持着,未尝没有想等康熙回来的意思,而现在见到康熙,心中最后一丝期盼也圆满,病情便恶化的更加迅速。
康熙想要喂她喝药,可是老人家已经九十多岁,根本承受不住猛药喝进去,且苏麻喇姑的心意也不能不顾及,最后康熙只能含泪看着她一日比一日衰弱,直到昏迷不醒,溘然长逝。
她离开的那一刻,最亲近的人皆在身边,康熙,皇太后,十二阿哥,容歆……所以她慈祥的面容上始终带着笑,并不见多少病痛的苦郁。
众人悲痛不已,痛哭着哀送苏麻喇姑的离去。
容歆握着苏麻喇姑清醒时送她的佛珠,亦是泪流满面。
“皇阿玛节哀……”
“请皇阿玛节哀顺变……”
皇子皇孙们纷纷劝慰康熙,容歆等到众人散去,便低声对康熙道:“皇上未回来的那些日子,嬷嬷口中念得最多的,除了您便是太皇太后。”
康熙悲泣声一顿,注意力稍稍转向容歆。
“对嬷嬷来说,死亡并不仅仅是离别,还有重聚,她期待着和旧主的再次相逢,因而解脱多于苦闷,想必不希望您为她悲极伤身。”
苏麻喇姑的寿数在这样的时代几乎是祥瑞一般,可再洒脱的人也无法从容面对死别,更何况康熙还算不上洒脱。
不过康熙或许是早有准备,或许是认可容歆的劝慰,他很快便收整心情,为苏麻喇姑办隆重的丧事,并且定下陵寝规格,停灵数日后由十二阿哥胤祹亲自扶灵前往遵化,到太皇太后的身边。
罗马教皇的使节多罗便是在苏麻喇姑病重期间抵达京城,康熙无暇召见,只命礼部和鸿胪寺简单安置他们,便再不过问。
而他们再次被提起,是这些传教士不准教徒参加祭祀活动,引得许多人不满,便闹将开来。
再加上教会不许教徒尊孔圣人,言语之间竟是要将中原传承多年的习俗皆打为异端,这教满朝读书人如何能够忍受,很快便有人借题发挥,甚至引申到苏麻喇姑的丧事上。
康熙与苏麻喇姑之间形同母子,亦不能忍受这些异族在朝事上指手画脚,大怒之后,连见都不愿见,便欲将他们赶出京城。
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