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同那陶家小姐试了几日……”
陆傲天头皮发麻:“不知教主试的是?”
“当然是那‘和平’的日子。”江夜书唇角仍嚼着笑,只眉梢眼角微带了倦意,“确实不错,只是……”只是他并无苗云月口中那样一往无前。
陶云云的确是个讨人喜欢的姑娘, 他甚至也确然喜欢她。
但是喜欢,又怎么样呢?
他能杀了白龙海,杜绝她被盯上的可能。但若在她和云升教中选择,他一定会选择云升教,哪怕牺牲她也在所不惜。
“通知周辛安。”江夜书忽然丢了酒杯,站起身道,“酒宴提前到明日罢!”
陆傲天一惊:“可属下先前的布置——”
江夜书头也不回,道:“坏了他的布置便好,其余的你布置了也白布置。”
陆傲天暗暗抹汗,江夜书向来出其不意,却不知这一回他是否又欲独行?
和谈宴设在秦淮河边一艘画舫上,宴会开始时,便由艄公将船行到湖中央,而后赴宴众人踏水飞到船上入席。
长河水波粼粼,不过傍晚,落日余晖撒下一片金银。Jing致画舫已然慢悠悠地晃远了,眼见着大船成了小船,武林盟众人都站在岸边干瞪眼。
这船停得那么远,大部人的内功都没到踏水无痕的地步,想要凌波去到船上,指不定半路就掉进水里了。
而更让他们心头惴惴的是,江夜书的通知来得太晚,他们找了一堆弟子欲采买鲨皮水靠,潜进河中埋伏。可就近的鲨皮水靠全被采买一空,不由得他们不多想:莫非是魔教派人买空了水靠,想来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吗?
江夜书站在河岸边,慢悠悠地从边上的大树上摘了两片叶子下来。
河岸各处均有武林人士守株待兔,只离船只越远的地方人越少。在这最远的岸边,武林人士都已绝迹,甚至还有小孩老人在河堤的树下乘凉。
江夜书将片叶子扔进水里,而后纵身跃了上去,脚尖轻点,身形鹊起,湖面上绽开一点一点涟漪,他仰仗着轻功高绝在水上行了一里,又扔了片叶子在水里,又行了一里。
周辛安与周衍就在船上,眼见着江夜书从远方踏水而来,周衍瞳孔微缩,已然惊惧:“爹!这魔头功力又Jing进了!”
周辛安凝重道:“衍儿,你带着陶姑娘,先乘小船离开吧。”
周衍道:“可是爹,我想留下来帮你。”
周辛安摇摇头,道:“护好陶姑娘。”
周衍想到陶云云不会武功,咬咬牙,便想先把陶云云送走,回来再帮自己的父亲。
陶云云先时在路上紧赶慢赶,好不容易快江夜书两天来到扬州,只是周辛安见她面色苍白,强令她修养。陶云云拗不过他,只得歇了两天,今日江夜书将和谈宴提前,她戳破了周辛安的隐瞒,偷偷上了画舫。只是周辛安武功太高,她的隐身卡一失效就被他发现了,周辛安当即就让周衍带她离开,半分商量的余地也无。
“不,周大哥,我真的不能走!”陶云云不肯上小船,焦急道,“他是不是已经来了?周大哥,说不定还有转圜的余地呢?”
“陶姑娘!”周衍也有些急了,“你再不肯走,我就只能动手了!”
他们两人在船后纠缠,江夜书已纵身一跃,飞到了船上。
“江教主。”周辛安面容尚还有毒伤未愈的苍白,但一双眼还是有神的,他向江夜书拱手,道,“请。”
江夜书一身白衣,黑金面具,额上的朱砂已经褪色,银纹闪烁着流光。
“不,周辛安。”他轻声道,“我改变了主意。”
轰隆一声巨响,陶云云和周衍都是一震,画舫左摇右晃,好不容易才停了下来。
周衍面色一变:“爹!”再也不管陶云云,赶忙跑回了船头的甲板上。
江夜书正好将重伤昏死过去的周辛安提了起来,握住他的颈项,“咔哒”一扭。
周衍目眦欲裂,头脑“嗡”地一声,待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登时愤然道:“魔头,我跟你拼了!”
秋水长剑在手,周衍挥出两道剑光,便直冲向了江夜书,江夜书只与他过了五六招,一指就将他长剑击落。
“你若像你父亲,再练个二十年,也许还能与我一较高下。”江夜书轻描淡写地嘲讽,“现在,你还太嫩了。”
周衍一个打滚就欲将长剑捡起。
江夜书却如鬼魅般出现在他面前,握住他的脖子,将他提至半空。
“等等!”陶云云终于从画舫那头跑了过来,失声道,“江夜书,你停下!!!”
江夜书轻轻地叹了口气,道:“丫头。”他只一用力,就捏断了周衍的脖子。
“我知道你想‘拯救’我。”他说,“可谁规定,恶人就一定要放下屠刀?”
“……你又怎知,我想被你‘拯救’?”
作者有话要说: 一发短小君,明天这个小故事就完结啦!作者菌惨痛的教训,千万不要熬夜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