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我一息尚存,我就称你为我的一切。
只要我一诚不灭,我就感觉到你在我的四围,任何事情,我都来请教你,任何时候都把我的爱献上给你。
只要我一息尚存,我就永把你藏匿起来。
只要把我和你的旨意锁在一起的脚镣,还留着一小段,你的意旨就在我的生命中实现——这脚镣就是你的爱。
两个穿着简单的套头衫的男人将裴钰夹在中间,裴钰的脸色有些苍白,刚才和妻子在一起时温暖的笑容全然消失不见,他颇为嘲讽的想到:这样实在太过谨慎,简直不像是那个人的举动。
在旁人眼中这只是一辆没有什么特别的黑色轿车和两个运动员一样壮实的男人,但是裴钰怎么会认不出这些人,毕竟他曾经也是那个家里的“大少爷”。
裴钰一米九的身躯夹在这两个铁塔一样的男人中间都显得瘦弱,三个男人生生将宽大的后座挤满了,他安静的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这倒并不是他不想逃脱,而是在被两人人强行拽上车的时候,他已经被注射强效的药物,即使以他的恢复速度,至少也要三四个小时。
裴钰的脸色随着汽车的行驶变得越发的苍白,他以为自己不会恐惧,但是在看到那个庄园的大门时他的心脏依然因为恐惧而皱缩起来,让他本来因为林幼清而萌生的勇气慢慢退了下去。俊美的男人微微低下头,他咬着牙,想到被扯开时那一瞬间,妻子的眼神,这才勉强收拢些理智。
这是法国边境上的一处小庄园,裴钰似乎还曾来过,只是因为那时年岁太小,已经记不清楚了,只有清澈的喷泉他还有些印象。
犹如瘫痪的病人一样,裴钰被两个沉默的保镖放在了轮椅上,慢慢推向了风格十分清新的米色建筑。
客厅里也是米色和纯白的色调,古典的落地窗外是一片如茵的草地,一个穿着白色西服的高大男人背对着门口站在窗前,阳光照射在他的金发上,犹如一幅美好的油画一般。
裴钰的进来打破了这里安宁的气氛,他微微发抖的身体似乎与这里格格不入,红色的地毯上细微的声响让窗边的男人转身过来,他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浅蓝色的眼睛如同干净的天空一般令人心生喜爱,眼波流转间是数不尽的温柔缱眷,五官如同最完美的雕塑一样,每一处线条都恰到好处,即使是如此平常一个微笑,也能让看到的人心醉神迷。
然而直面男人的裴钰却完全没有丝毫的放松,他的脑海里一片空白,喑哑的嗓子无意识的冒出了一个词语:“à!”
男人笑的更加温和,他的声音富有磁性又十分动听,就好像是在对深爱的情人说话一样:“我的小天使。”他顿了顿,打量了一下裴钰的身形,转而摊开手来,说道:“宝贝,看来你已经不小了。”
“我。。。”裴钰的喉咙变得紧张起来,他想说这是口误,他不再是什么小天使,他也不是他的爸爸,而是杰诺韦塞先生,可是最终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个男人一步步走到了他的身边,将手落在了他的额头上。
“宝贝,见到爸爸这么紧张吗?居然出汗了,真是可爱啊。”男人拿出一块绣着金色玫瑰的白手帕给裴钰擦了擦额角的汗水,然后又从容的叠好收了回去,转头对着两个保镖和一个不知什么时候进来的医生说道:“走吧,带着我的宝贝回家。里恩,记得每个四个小时给他注射一回药剂,毕竟我的宝贝现在也长大了,变成厉害的男人了呢。”
“不用了。。。。我,我会乖乖跟你回去的。”犹如被海怪的触手卷住一样,裴钰艰难的挤出一句话来,他以为他经历的足够多,但是这些勇气在他的继父安其罗·杰诺韦塞面前如同纸糊一样脆弱不堪。
安其罗的神色忽然变化起来,他的声音微冷:“你是该乖乖的,而且你早该这么做了,竟然敢离开爸爸这么久。。。”他的声音越发的寒冷,俊美如同天神一般的脸扭曲起来,狠狠瞪着裴钰,咒骂道:“都怪那个贱人,她竟然敢把你送走,还让人来催眠我,臭婊子,下贱的母猪!!!”
裴钰瑟缩了一下,这个男人的情绪是他从未见过的Yin晴不定,这是他头一次看到他的继父像是一个疯子一样的骂街,但是他立刻挺起了胸膛,因为他不是一个男孩,而是一个男人了。一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是绝不会允许任何人这样辱骂他的母亲,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裴钰的声音也大了起来:“她不贱人,她是最好的母亲,我爱她,是你,你杀了她对不对!!!???”最后一句简直是咆哮出来的一样。
“杀了她?”安其罗忽然冷哼了一声,整个人迅速的冷静下来,就好像刚才突然暴怒的人并不是他一样:“她确实死了,但并不是我杀的,甚至也不是为你死的,而是杰诺韦塞家族给她的权利杀死了她。”
似乎是裴钰的怒吼激发了男人的兴趣,安其罗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带,重新挂上了微笑,悠然的说道:“抱歉,宝贝,我承认虽然我也很想杀了她,但是很遗憾,那会儿我还在催眠中浑浑噩噩的渡过,这也是为什么爸爸刚才会那么生气的缘故,你会原谅我的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