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名字是魏琛,是一只虫。
尽管在不久之前你的身份还是一个“人”——一个在一家影视公司上班的小有名气的美术总监。人际关系处理得当,也没有什么不良嗜好,只在加班熬夜时抽烟提神,偶尔也和朋友喝点小酒,目前最大的烦恼是作为一名男同性恋,始终找不到心仪的伴侣。但作为一个从孤儿院成长到一名待遇十分不错的美术总监的普通人来说,如此过着忙碌又安稳的生活,已经让你十分满足。
但你万万没想到的是,在某个普通的一天,你下了公司大楼去买咖啡,并且十分普通而顺手地——抱着乐于助人的心态——给了一个在街角垂头丧气坐着的落魄青年一顿午餐后,现在,你的身份竟然变成了一只虫。
一只虫。
你在心里默默重复道,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
——连量词都变化了啊。
你现在正站在看上去十分牛逼且高级的宇宙飞船的舱室内,虽然脚下铺着白色的绒毯,空间也十分宽敞,但整个飞船内浓度过高的金属感还是让看惯了绿植的你觉得有些不适。你的面前是整扇落地的玻璃,舱外璀璨而幽深的宇宙将绚烂的幻光投射在玻璃之上,浩瀚得叫人惊异。你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直面宇宙,而不是通过纪录片或者科幻电影,将一切看得确切而清楚。
你将目光投向正陷在一旁柔软沙发内的那个金发青年——就是你顺手乐于助人地给他买了午餐的“落魄青年”。他正悠然地翘着二郎腿,喝着玻璃杯里颜色古怪的饮料,完全看不出之前迷茫又无助的可怜巴巴的狼狈样了。
即便是你也不得不说,这名金发青年长得十分貌美,有点儿混血儿的感觉。但这并不是你的心动选手,而且你还一时没法顺畅地接受,这名无论怎么看都是人类的青年,其实是一只虫。
虫子也会翘二郎腿么?
你的思维奇异的跑偏了。不过现在,你自己都无法确定自己是否还算冷静,或是受到的转折过于巨大,以至于整个人都还没有从迷茫中回过神来。
似乎从那天中午,那名青年饿死鬼投胎一般扒完了两人份(你和他)的盒饭,然后终于想起抬头看了看你之后,一切就天翻地覆地变了。
原本还算矜持的青年面带微笑张了张嘴,似乎要表达感谢。但立刻,青年盯着你的眼睛突然瞪大了,神情也变得古怪起来,俊秀的眉头惊疑不定地皱起。你一愣,想着是不是自己碰到了以前见过但是忘掉的合作伙伴了,正在脑子里快速搜索可能认识的脸,就见青年突然激动起来,整个人都开始在你面前又叫又跳地手舞足蹈,嘴里也猛地吐出一长串叽里咕噜你听不懂的话,Jing通多国商务外语的你十分确定青年说的并不是任何一种常见的外国语言。你怔在原地,站在大街上十分茫然,路过你们的人也像见了神经病似的远远躲开。
你有些尴尬和慌张地想着是不是真的遇上了神经病,正抬脚要开溜,处于狂喜之中的青年似乎终于发现了你脸上的窘迫和困惑,别扭地顿了一下,激动地扯住你的袖子,缓慢而别扭地说:“您好!我叫安维·默德塞尔!来自帝国首都星默德塞尔家族。您…您这样珍贵的雄虫怎么会流落到地球上呢?”
这回说的是中文了。
每个字都听得懂但是合在一起却完全没听懂青年在讲什么的你:??????
首都星?雄虫?流落地球?
你困惑地琢磨着这几个词,确定这位陌生青年说的的确是中文没错。在你的沉默和青年越来越狂热激动的眼神,你已经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是碰到骗子或者Jing神病了。你的脸色变了变,从青年手中抽开自己的衣袖扭头就走。
你虽然好心,但也不是无底线。至少你不会把自己的善良浪费在一个骗子身上。何况自己手中还有一个项目没有完成,你并不想再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青年见你转身就要走,急了。慌忙抓住你的手腕,不由分说将你工整的西装袖口推高。你脸色一沉正要挣开,青年挽起自己的袖子露出一截洁白的小臂,小臂内侧是一片繁复而美丽的花纹。
你的动作停下了,脸上露出了惊诧的表情。
青年小臂上的东西你十分眼熟…不,甚至不能称之为眼熟。就在你胳膊上的同一块地方也有着相当相似的一片灰色纹路,只是比青年的纹路还要更加繁复妖异,从你还在幼童时记事开始就有了。这困惑了你整个童年和青年时期,你甚至一度怀疑是不是有人丧心病狂到给还是婴儿的自己纹纹身。
但这对你来说并不是一件值得过度纠结的事情,并且这纹路对你没有产生什么影响。所以在步入社会投入忙碌的工作后,你就顺其自然地用“纹身”的解释来掩盖过去了。
青年扯着你的手,看了一眼你的“纹身”,露出了古怪的神情,接着将自己的小臂凑近你的。你惊讶地感觉到纹路附近的皮肤似乎开始发热,随着两块相似的纹路贴近,你皮肤上的花纹就像沉睡多时后终于被唤醒一样,发出了金色的微弱的亮光。
对,没错,它发光了。你的眼睛猛地瞪大,同时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