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拱手:“请老王爷赎罪,并非楚某推脱,而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那老阿姆的骨骼是扭弯曲多了一块脊骨刺,我只需要开刀为他正骨再磨掉骨刺,而那青年肋骨碎裂化脓坏死,人体内的肋骨有多对,摘除坏死的肋骨对身体几乎没有影响,所以……”
话渐歇。
金老王爷的眼珠渐渐浑浊黯淡:“是了,我怎么都忘了,我的膑骨可是生生被挖走了,你是郎中,治也得有骨才可治啊……是我老糊涂了……”
对于才五十多岁的老王爷自称‘老糊涂’,楚江保持缄默。
“也并非没有方法。”楚江道。
金老王爷问:“什么方法?”
“这方法有些困难。”
“你但说无妨。”
“老王爷可曾听说一句古谚语,‘玉养人’。”
“不错。”
楚江站起,对老王爷比划着:“扁鹊仙方中有一秘法,用‘骨玉’打磨成人所缺骨骼的样子,植入人体内,如果骨玉与人体契合,那么古玉就会养人,病人有五成的机会能再次康复如常人。”
“骨玉,是什么玉?”
“并非玉石,而是乌鸦骼,又名粉凤凰骨,需要用特殊的琥珀打磨浸泡特制的药酒和药水才能炼就而成,颜色似骨,触之如玉。只是这‘凤凰骨’的制作秘法,楚某也不知,据传是宫廷太医院秘不传的秘药。”
金老王爷听的沉思片刻,当今的太医院院首黄槐的确颇有些能耐,黄家祖籍还是北地的医官世家,他弟弟黄桧因医术超神,加之告发匿藏起来的忠勇侯罪眷有功,医考都免除了,直接被提拔为太医院的新贵太医,现在官职已经是副院判了。
祸不及内眷,忠勇侯死于被友人栽赃陷害,死于太过忠直,而黄槐、黄桧身为医者却踩着无辜孤儿寡姆的尸首上位,有医术无德行,实在是首鼠两端的小人。
用小人,就要压制小人,小人畏威不畏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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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江为金老王爷开了药后,收拾药箱子刚踏出峥嵘轩,就见舒晴方站在廊下等他。
“晴儿!”
舒晴方一见他,掀开了青纱,大眼睛弯起来,恬静似水温柔:“夫君,我们回家吧?”
“好。”楚江心软成一片,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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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长史送上一张银票和一只小匣子。
“银票是诊金,匣子是王爷吩咐送给二位的成亲贺礼。”
楚江示意舒晴方拿,舒晴方也没拒绝,本就是他在管钱,把银票收好,小匣子放进楚江的药箱子里,都不曾打开看一眼。
孙长史心里犯嘀咕,车夫早已套上马,他满堆笑脸:“二位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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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油布马车匀速行驶。
“车夫大哥,您看这样行不行,您在集市口等我们夫夫两个时辰,难得来大孤叶城,我们想逛逛,再买些家用。”
掀开了门帘,楚江掂量着二两碎银子,好声好气的跟车夫商量。
那车夫本不愿意,看见银子就妥了。
楚江高兴的跳下马车,舒晴方抿嘴欢喜的跟着他一起下车,结果还没迈开腿呢,就被楚江抱小孩儿似的抱下来了。
“夫君~”有着帷帽,舒晴方也害羞,小鸟依人的圈着男人的脖子乖巧的被抱下来。
“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去王府这么久,都过了午饭点儿,王府连茶水点心都没招待咱们。”楚江忍不住吐槽,牵着舒晴方的手到处找饭馆。
舒晴方扑哧笑开,指着前面的朴素小巧的稻花村酒家:“夫君,他们家积年的甜梨白佳酿很有名气,还有熏酱肚肠、白灼虾你都很喜欢,我们去尝尝鲜,好不好?”
“对对,我想起来了你上回和碧桃出去采买,带回来好些,我一个人吃了大半盘,就去他们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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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午膳的点儿,酒家竟然客人还不少。
小巧的铺面两层,楼上也有三个小包房,还剩下一个。
楚江和舒晴方进去了,刚坐稳沏茶。
菜还没上来呢,楼下一阵喧哗吵闹,霹雳哐当的乱响,还有马儿嘶鸣踏蹄声。
“咚咚咚咚咚……”小小的楼梯被蹬踏的直震。
“林凤路!你再逃难道还要掏出黎国吗?!我们吏部何大人奉旨抓你回京问审!你不要再做无谓的躲藏!不要再反抗了!快出来!”
楚江眼神安抚有些紧张的大美人:“我去看看。”
“夫君,别去,晴儿不要你去。”舒晴方一把抱住了楚江的手臂,模样像小奶狗似的委屈。
楚江只得做回来把小奶狗美人抱在怀里紧紧的护着,静观其变。
“好啊,你不出来是不是?!不出来,给本大人挨个搜!!把这儿掘地三尺!”
“哎哟我的官爷啊!大人大人啊……小民啊啊——”
一阵哭喊声闹哄哄一片,楚江和舒晴方侧耳细听,似乎是老板上来想分辨但被打晕了,然后就是一个包房一个包房的被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