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伪装者
（谁都逃不过它的整蛊。）
“加雷斯?弗拉德，”黑发绿眼的男人说道，“不出意料的话，为了尽快符合父亲那时对你提出的要求，你早已申请参与远征，”
他目光幽邃，眼睫不错地看着眼前的红发军人：“我已将风舒翼安排进远征计划，他会被召入火星的太空军团，目前他不知情，但以我对他的了解，再不放心家人他也一定会服从军命，”
加雷斯听着，眼底神色讳莫如深。
他尚未确定风舒翼这位异母兄长在这样的特殊时期找他来到底有何目的。
“父亲的死只是开始，他们不会放过风家任何一个人……还未到我离开的时候，但风舒翼没有必要置身其中，太空再危险，也好过火星，”风于飞口吻冷静至极，抬眼凝目加雷斯，“我要你答应我一些事。”
加雷斯眉目微凛，简明无迟疑道：“好。”
对此风于飞没有流露出信任的增减，只继续说：“在离开太阳系之前，所有远征飞船会到‘破晓号’空间站作分头前的最后校准与互通，所有的中高级领航员、通讯指挥官、首席技术官、工程师、随行学者、医学家、校级及以上军官与会，停留大约十二至十五个太阳日，”
“进入空间站后，我要你在第一时间找到风舒翼，你们需要缔结婚姻关系——每一艘远征飞船都是做好系外殖民准备的，事实上这类注册登记会相当宽松并且受鼓励——利用表面上的配偶关系你们可以要求行使权利，让风舒翼退出火星军籍，随你到土卫六的舰船上生活，单纯作为家属也好，或是加入土卫六的远征军重新成为军人也随他的喜欢；在你们十年服役期满之后，要么在殖民地开始新生活，如果无功返回太阳系，带他去土卫六——永远不要回火星。”
凝眉的加雷斯不似平素近人，他沉声道：“这事非同小可，恐怕说服他的过程不会那么顺利。”
“这交给你，”显然早有所料的风于飞取出了一枚戒指递与加雷斯，“如果到时他不愿意配合甚至察觉到什么闹着要回火星，给他看这个，他会认得。”
加雷斯端详着掌心这枚指环，发现上面以写意手法雕刻出一只翱翔之隼的局部。
“直接告诉他，一切都是我的意思，我不会让他有机会回到风家染指父亲的遗产或是继续享受父亲在军中影响力的红利，属于我的最终都必然归于我；这是我最后的仁慈，也是他追问已久的、我对他要求的偿还。”
加雷斯神情微动，意外之余抬眼看他：“你……”
风于飞没有就刚才的话继续下去作任何解释，而是直截了当道：“我姑且相信你不会利用虚假婚姻之便强迫风舒翼做他意愿之外的事情，不要辜负我的信任，弗拉德，”这个看起来总有两分沉郁冷漠的男人甚至少见地微微笑了一下，“不过，如果最后如你所愿假戏真做，倒也不必感谢我。”
加雷斯没有笑：“如果他开始新生活后知道真相，会痛苦一生。”
风于飞淡淡道：“只要你不说多余的话，那么我给他的就是他最易接受的真相。”
他眼神犀利双眸扫过来盯着加雷斯眼睛，“我不会像父亲那样刁难你，但相信你对我凉薄苛求的名声也有所耳闻，那么我便直说——我要的是你能够为他舍生忘死。”
这时加雷斯才终于泻出一丝笑意：“真是刁钻，如果我现在做下口头保证就显得虚假空洞，但若是日后真有情境我做出了你期许的选择，却免不得质问自己究竟是全然自发或是因为曾经许下诺言。”
风于飞文雅地弯了弯嘴角，好似自谦，又像是诙谐促狭的揶揄。
加雷斯无奈一哂，却看不见一分不情愿。
风于飞仔细审视着眼前的红发军官，仿佛正一丝一缕分析着他最细微的反应，端肃道：“但有一个问题，我必须现在就听到你的回答——加雷斯?弗拉德，你能做到么……无论你们二人结局如何，永远不让他孤立无援？”
……
“当初要求你做下保证的那人，最近曾出现在你梦中么？他的托付，你再一次失守，是否问心有愧？”异星大君这样发问。
“我早已经记不清他的样子了，”加雷斯发出低笑，拇指从内侧擦过手上几枚风格与作用各异的戒指的戒圈，他微微眯起眼扭头看向克苏让的太阳，“至于有没有愧——那时我指日为誓，但索莱系统的太阳之后发生了什么……大家都知道了。”
更何况原本，因与人利益冲突、遭遇小人作梗的风舒翼根本也不曾踏入过“破晓号”空间站参与那次大会。
塞赦温亦望向太阳：“克苏让人从不期待一位外族成为君主的伴侣。”
“据我所知，”登上栈桥的加雷斯微哂，“风舒翼倒也没有这个打算。”
“我知道老师他对此无意，但孟兰津执着太深，对克苏让而言也绝非好事。”塞赦温道。
加雷斯一副事不干己的模样，态度冷淡：“你指望我来干涉，不如等风舒翼自己处理；孟兰津缠得越紧，风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