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长枪劈中头部,刺耳的钢铁撕裂声绵延而下!竟被这小小的单体机甲当头劈成两半!
小野身体随着控制舱下落,在被劈裂至胸甲之前脱入自己的单体机甲中,猛然弹出!他就地一滚站了起来,足下一蹬便袭向持枪的敌人后背!哪料那敌人竟是十分熟悉他的金蝉脱壳之术,头也没回便回臂抡枪,锋利刀刃伴随着电光火花,险些将小野拦头砍断!
两架单体机甲随着荒野甲士的残骸轰然坠地而在半空中激烈打斗,荒野甲士钢筋铁泥的手臂砸落地面之时,小野也被敌人单手揪着胸甲一个过肩摔重重地掼到了地上!
小野撑着地面想要爬起,银白的长枪却已经铮一声重响插落在他颈边!他瞪大眼睛狼狈地顺着对方机械腿脚朝上望去,终于看清这架机甲胸口的银狼标识。
……边教官?
残阳侵蚀着黑褐色的海面,水平线上漂浮着航空母舰与战斗机的残骸,满目疮痍。这可不是个诗情画意的地方。
小野的单体机甲抱膝坐在海边,两人高的机械战士有着半方半圆的可笑头颅和苍蝇一样突起的复眼——提供多角度视野和察觉不可见光。他吱吱嘎嘎地抬起残破受损的手臂,像人类一样动作着,烦扰地搔了搔他那光头。
边复的机甲盘腿坐在他旁边,腰身笔直,手臂拄着他那柄亦枪亦刀的武器,和他一样将视线投放向苍凉悲壮的海面。
良久之后,小野轻轻开了口,被机械处理过的声音听上去冰冷而嘶哑,怪异可笑。
“我……其实有怀疑过。”
一开始的慌乱失措是真的,但是作为一个细腻敏感、心思沉静、思虑深远的人,他外表单纯羞涩,内心却对每一件事都有许多分析与考量,怎么可能会傻傻地相信那真的只是一系列天然形成的梦境。
“但是每天早上醒来却找不到任何证据,房间里的布置,枕头摆放的方位,连床单的褶皱都和我睡之前一样,再怎么伪造,也不可能做到完全一致。我还怀疑我的大脑被植入芯片记忆,偷偷给自己做过扫描,还反复查看过身体检测数据,除了激素值有变化,其他什么可疑的痕迹都没有。”
“……现在想来,你是对我下了麻醉剂,再转移到另外一个和我房间布置相同的房间,之后再将我送回去的吧?”
“后来我就一直说服自己,这就是一个神奇的梦,造物主就是这么神奇,我宁愿在梦里不要醒,不要再查下去发现它是真的。”
“因为如果它是真的,那我们就连梦里的亲近都是假的。”
他吱嘎响动着低下头颅,机械脑袋里发出的声音沙哑得像来自破风箱,“你不是因为喜欢我才跟我那样的吧,教官?”
他发出冰冷嘶哑而怪异的苦笑声,“……是和我的激素值有关?”
沉默了许久,边复那架仿佛凝滞失联的机甲终于活动了起来,拔起身旁沙地里的枪刀,拆为两截,插回背后。
他抬起手臂,伸向身旁机械人低垂的脑袋,钢铁五指在半空中犹豫了一会儿,然后轻轻放落在他肩上。
“你知不知道三年前,我为什么会被调到这里做你们的教官?”
埋着头的机械人安静了很久,发出嗡嗡的声音,“……不知道。”学员们听说的那些都只是传闻,从没经过证实。
“三年前我在F区前线担任突击队长,降职调任不仅因为我因意见不合攻击了长官,还因我伪造了军队文书——我八岁就加入军部少年后备军,申请文书上的性别,填写的是ALPHA男性。”
小野抬起头震惊地看向他。
“因为我从小就长得很像ALPHA,父母在战争中殉职后,没人知道我的真实性别。我伪造文书加入军队,就是为了驾驶荒野甲士,我的父亲是第一代荒野甲士驾驶员,他是我的目标。”
“幸运的是,当我进入青春期,ALPHA激素值也较一般BETA偏高。仅靠外表和激素数据看不出来和ALPHA有什么区别,那时候的身体检查也并不严格,我一步一步从哨兵晋升到单体机甲突击队队长,最后通过体能测试,获得了参加荒野甲士Cao纵培训的资格。”
“但是第一次同步神经连线我就失败了,虚浮的ALPHA激素值并不能弥补BETA的不足,之后的身体详细测试,证实我谎报性别伪造文书。我原本应当被投入军事法庭,是副部长因以往的战功替我求情,要我戴罪立功,回军事学院参与‘荒野A计划’,培养下一代荒野甲士。”
“还记得我第一次对战课上将你摔倒在地吗?你当时瘦弱无能,完全不像个ALPHA,但是已经被我击断了肋骨都还试图爬起来继续对战。后来你一直在私下刻苦训练体能、思维和同步率,我都知道。我看着你一点一点克服自身先天的不足,一点一点成长为一个合格的ALPHA战士。”
“这三年来我看着你,就像看到另一个跟命运挣扎的自己,你的每一次失败和成功都像我自己的失败和成功,我承认我将自己的理想寄托在你身上。当军部会议决定将你纳入指挥官候选人时,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