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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陛下突然仙逝了,他怎么办?他有心挽回一二,谁知陛下一日不吃那丹药,便像陷入疯狂一般暴躁。他若不给,陛下势必要他的命的。他只能一日不落,眼睁睁着看着陛下一日比一日更糊涂,心里只能干着急。
宋侯爷跑进宫哭诉,梁帝那里根本没有得到消息。等通玄子知道时,宋侯爷已被带去东宫。他心里一个咯噔,犹豫再三折身回长生殿。
太子倒是耐心听完宋侯爷的哭诉,反倒是宋侯爷渐渐觉得不对劲。
“殿下,臣…臣说的句句是真。要不是寿王殿下伤了我儿,我儿也不至于这么年轻就去了。臣膝下唯有这一子,实在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依宋卿所言,你儿子死在女人身上,是寿王殿下害的?”
“臣…臣不是这个意思。”宋侯爷冷汗直流,心里纳闷着他在陛下面前都不曾这样,这个太子倒是比陛下还在厉害几分。
太子淡睨着,表情极为高深莫测。
这样的威压,更叫人难以招架。宋侯爷的额头的汗水越来越多,他不住用袖子去擦拭汗水,脸色很是难看。
突然太子冷笑一声,“宋卿可知,诬蔑皇子是大逆之罪。重则丢命,轻则抄家。你儿子死在府中,你居然跑到孤的面前来攀扯寿王,当真是其心可诛!”
宋侯爷那个害怕,“扑咚”一声将头磕在地上。
“殿下,臣…臣绝无此意,绝无此意啊…”
“孤怎么瞧着你们宋家是恃宠而骄,连寿王殿下都不放在眼里。父皇看重宋道长,为表恩宠破例封赏你们宋家。如今看来,你们宋家行事张狂,辜负了父皇的这份恩宠。”
宋侯爷那个悔啊,千不该万不该为争一时之气进宫。他再是不谙为官之道,也听出太子殿下这语气的不喜与嫌弃。
他在听到太子殿下接下来的话后,更是悔断了肠子。
“既然如此,孤看你们宋家实在是不配占着侯爵之位。念在宋道长一片忠心,孤就网开一面。收回你忠勤侯的封号,改为承恩伯。”
宋侯爷身体一瘫,瑟瑟发抖。
太子又道:“孤体恤你才丧子,宋家后继无人,特赏赐你八名福女。望你好好善待她们,替你们宋家开枝散叶。”
赏赐的那八名福女恰是早前梁帝赏给叶訇的那几位,其中包括那位名叫成碧的福女。那成碧将将养好伤,还未来得及进行下一步的谋划,就被赏到宋府。
宋伯爷丢了侯爷之位,吓得胆都破了。总归好歹还是一个伯爷,又得了八名如花似玉的福女,一时之间悲喜交加。
宋夫人善妒,他虽是侯爷,过去多年只得两个相貌平常的妾室。如今一下子多了八个,而且还是太子赏的,顿觉丢了侯爷之位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宋伯爷被堵住了嘴,宋夫人不干了,天天闹得家里鸡犬不宁,连通玄子告诫的话也不听,叫麓京人看足了笑话。
这是后话。
且说太子赏了福女后,悄悄出宫,他去的正是梅府。
他走的不是正门,而是后门。没有言明身份,只说是梅青晔的朋友。梅青晔听到下人来报,挠着头想了好久,也不记得自己有一个姓沐的朋友。
待见到太子殿下,难免愣住。他对太子的印象停留在极乐观的时候,他一剑刺过去拼尽全力想要对方的命。
太子一身常服,手拿纸扇,瞧着就是一位普通的书生。
“梅大公子不认识我了?”
梅青晔连忙行礼,把人请进来。
“殿…殿下,您怎么来了?”阿瑾说太子殿下对于阿瑜一事并不知情,他心里忐忑着,拿不准太子那夜有没有认出自己,猜测着太子此次上门是不是兴师问罪。
“你字广泽,我便叫你广泽。我字沐云,你以后便唤我沐云。”
“臣不敢。”
太子殿下摇扇一笑,“这是孤的命令,在宫外你如此唤孤即可。”
“沐…沐公子,请。”
太子也不纠正,慢步朝前走。他身上的伤还未大好,走得很是不快。身后跟着一个小太监,手里捧着一方锦盒。
梅青晔心中疑窦丛生,跟在他的后面。
他走走停停,欣赏着梅府的景致,“早就听闻梅府的梅树堪称一绝,这一路走来比比皆是,可见梅家人确实爱梅惜梅。”
“殿下谬赞。”梅青晔的回答略显僵硬。
太子停下来,看过来,“广泽何故如此拘谨?”
“没…没有的事。”
“广泽不必害怕,过去的事情我只当都没有发生过。”太子望向最近的一株梅树,声音压得极低,“包括你行刺孤的事。”
☆、痴缠
梅青晔闻言,瞳孔猛缩。
那夜的事情一一在目, 了无生机的阿瑜, 极乐观里鼎盛的香火,还有那些道士的话。他记得自己疯狂的杀意, 在刺向对方时的决绝。
在那一刻,他抱着必死的决心。哪怕拼上自己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