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你不知道。
她深吸一口气,“阿慎,你答应我,轻易不要和他独处,要一万个小心提防他。他烧了那些东西,可见是真的放弃修道。如是这般,他以后行太子之名排除异己,你必首当其冲。天家无父子,更遑论半路出来的兄弟。”
叶訇眸一深,轻轻点头。
千叮咛万嘱咐,一颗心始终悬着。或许因为她的重生,今生已有许多的变数。这一世的事情,也必不会完全同样前世一样。
为今之计,走一步看一步。
她理了一下衣服,让他在外面候着,自己进了里屋。
梅青晚还愣着,见她进来,喃喃问道:“阿姐…太子殿下会不会因为我,对付我们梅家?他会不会为难父亲?”
“傻阿瑜。”梅青晓正在给妹妹散开头发。她用篦子轻轻梳着,一下一下梳到发尾。“你是失足落下山崖被人所救,他怎么会为难父亲?”
梅青晚睁大了眼,脸色又白了一分。
梅青晓心疼不已,“阿瑜,这仇我们记着。眼下还不是和他们硬碰硬的时候,不过阿姐相信,那一天不会太远。等回去后你好好养身体,其它的事情不用Cao心。”
“回去?”梅青晚眼前一亮,“阿姐,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去?我好想爹娘,还有祖母和兄长。”
“别急,我们等会就回。”梅青晓说着,眼神幽远。
那个家是阿瑜的家,不再是她的家。她没有和阿瑜说起那天的事,无论夫人认不认她,她是认兄长和阿瑜这个妹妹的。
她父母缘浅,兄妹的缘分倒是不差。
“真的吗?”梅青晚高兴起来,尔后又神情低落,“阿姐,你说我要是回去,会不会给家里添麻烦?”
“傻阿瑜,你只要回去,他们高兴都来不及,怎么会是添麻烦。”
“可是…虞家人…母亲和父亲会相信我说的话吗?”
梅青晚瞧着天真活泼,实则最是一个通透的人。虞家是母亲的娘家,是她的外家。一直以来两家关系极近,虞家舅舅舅母一向疼她,母亲真的会信她吗?
她不知道那些人为什么害她,但她知道这事不仅虞家人知情,皇后娘娘定然也是知道的。用她的血炼丹药,他们是想讨好陛下和太子殿下。
一想到那眼睁睁看着自己血要流尽的绝望和痛苦,她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阿姐,我怕…要真母亲不信我,你说那些人还会不会再把我抓回去放血…”
“如果她连你都不信…那就没什么好说的。”梅青晓替她把头发梳顺,“你别多想,她会信的。”
夫人可以不信她,因为她不是夫人的亲生女儿。若是夫人连阿瑜都不信,一心袒护虞家,便不配为母。
她们几乎不用怎么收拾,将将从这边的门出去,便看到门外停着的马车。马车旁,是一身藏青的梅青晔。
兄妹三人再见,恍若隔世。梅青晔嘴唇动了动,默默地上前。相顾无言,唯有眼中的热泪以及脸上的久别重逢的喜悦。
马车无声无息,消失在夜色之中。不远处的灯火和男女嬉闹的声音飘来,如同另一个世间,在这个道士横行的天下,何其荒诞。
半个时辰后,马车停靠在梅府的后门。
梅青晔上前轻轻叩击三声,门从里面打开,探出一张苍老的脸。老仆将门大开,看着自家公子抱着一个姑娘进来,后面跟着大姑娘和寿王。
一行人直接去梅青晚的院子,并让人去请梅大人和虞氏。
三人匆匆而来,看到院子里的梅青晓和叶訇。
“阿瑾,你们这是?”梅仕礼问道。
虞氏明显憔悴了许多,被人扶着看上去Jing神不济。她看梅青晓的目光中已没有往日的慈爱,透着复杂的陌生和疏冷。
梅青晓行礼,道:“夫人,大人,你们进去便知。”
梅仕礼皱着眉望着她,然后看向亮着灯的屋子,心下一跳。虞氏深深看了梅青晓一眼,什么也没有说,跟着丈夫进屋。
“啊!阿瑜…”虞氏的声音传来,很快便听到哭泣声。
梅仕礼很激动,胡子都在抖,“晔哥儿,这…这是怎么回事?阿瑜…阿瑜…居然还活着…”
虞氏抱着失而复得的女儿,哭得是上气不接下气,“阿瑜…娘的心肝,娘的心都快要疼死了,这几天,你在哪里?”
梅青晚流着泪,“娘,要不是阿姐和王爷还有兄长,女儿就见不到你们了。”
“阿瑜…阿瑜…”她看到了小女儿两只手腕包扎着,还闻到浓浓的药味,“这…阿瑜你怎么了,你受伤了?让娘看看…”
梅青晚缩着身体,避开她,“娘,别看,女儿怕吓到你。”
她这才注意到女儿脸色,苍白无血头发干枯没有光泽,像枯败的花一样没有生机。还有那双手一直垂着,似乎抬不起来。
“阿瑜…”她泪流满面,转头看向儿子。“晔哥儿,这是怎么回事?阿瑜怎么了,是谁伤了她?”
梅青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