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江问道:“人呢?”
万怀不理会他的问题,用扇子指着陆江,“你还敢找上门?正好,不用我去找你了。”
陆江继续问:“死了?”
“你才死了,你全家都死了!”万怀怒道:“你巴不得他死吧,这样你就能坐上极乐巅尊主之位。”
陆江又问:“何时醒的?”
万怀黄金扇一开,朝陆江攻了过去。两人拆了几招之后,万怀就成了单方面挨打。陆江已经不是五年前的陆江,但万怀还是五年前的万怀,丝毫没有长进,这场打斗,从一开始,万怀就没有还手之力,被攻击得连连后退,血一口一口往外吐。
陆江气势嚣张,下手狠绝,像是不打死不罢休的样子,谷外虽然已经聚了一批弟子,却吓得谁也不敢上前送死。
陆江掌心一摊,长明在握,照着躺在地上的万怀一刀劈了下去,若非万怀闪躲及时,这一刀能将他劈成两半。
万怀吓得惨叫一声,向后退了一步,陆江又起刀,并不快,像是给对方闪躲的时间,又一刀,万怀吓得心都快跳出来,如此反复几次,已然吓尿。
陆江不玩了,收了刀,掌中聚起一团黑气,这一掌如果打在万怀身上,非死即残,万怀彻底怕了,拖着抖如筛糠的身体地身体向后挪,眼中全是恐惧,哆嗦道:“放了我,求你放了我,别杀我,我不想死,求求你……”
万怀终于向他求饶,陆江心里却没有半点波动,他毫不留情举起手,此时一道白光闪过,整个断情谷连同万怀被罩在了结界里,而陆江一掌打在了结界上,结界安然无恙。
世上能有这样深厚修为和充沛灵力的人,陆江只认识一个李暮宁。
他抬起头,看到断情谷的城墙之上,站着一个被夜风吹起白衣长发的人,正是李暮宁。陆江又试了几次,结界打不开,他深深地看了李暮宁一眼,一旋身便没了踪影。
万怀伤得很重,不知是痛的还是怕的,缩在李暮宁怀里瑟瑟发抖,“告诉无名大师,告诉全天下,这个畜生入魔了,决不能留他在世上!他是祸害!”
李暮宁拍了下他的手,“放心吧。”
那个罩在断情谷上方的结界,已经是李暮宁剩下的全部修为,他现在跟陆江当年被废时没有区别。这本来就是他给断情谷带来的劫难,他没有坐视不管的道理。至于陆江,现在只能请神音寺出面了。
然而当万怀刚睡下,李暮宁还没来得及理清整件事,一张传音符传到,先是木容地一声惨叫,接着是陆江冰冷而残酷地声音:“这次只是一条胳膊,明天这个时候我再看不到你,你连给他收尸的机会都没有。”
李暮宁无力地跌坐在地上。
十年来,李暮宁都在逃离极乐巅和要守住极乐巅的两种思绪里反复,而此时,他有了另一种想法,为什么在十年前,在那个被血染红了的无极殿内,在父母和同门们消失的瞬间,他没有跟着一起去?
如果当时那样做了,如今他就不用面对这样失败的下场。母亲说得对啊,人活着,果然很难,笑着过每一天,更是不容易。
等到万怀醒,已是第二天下午,李暮宁简单向他交代几句,便出了断情谷,他没走出多远,陆江就出现了,用黑色的大氅将他一罩,带回了极乐巅。
在地牢里,他见到了被卸掉一条胳膊的木容,躺在地上,不知道是死是活,他扑过去把木容抱在怀里,叫了几声都没醒,陆江上去狠狠一脚,直接将昏死过去的木容又给踢醒了。
木容一醒来就破口大骂,猪狗不如,不得好死诸如此类全都骂尽了,才发现李暮宁也在身边,当时就哭了,“师父,师父我胳膊断了,好痛啊师父……”
李暮宁胸口起伏,忍着眼泪看向陆江,“给他把胳膊接上。”
没想到陆江很好脾气,“可以。”
“什么条件?”他才不会以为陆江真的这么好说话。
“你自毁灵元。”
李暮宁还没说话,木容已经尖叫起来,“混蛋!王八蛋!你疯啦,他是我们的师父!”
陆江嗤笑一声:“谁跟你我们,你也配?”他转向李暮宁,“怎么样?”
李暮宁倒是很干脆,“好。”反正他现在跟废人也没区别。
“师父,不可以,那可是灵元啊,好不容易才化的灵元,怎么能毁!”木容不甘心地冲陆江吼道:“当初师父也只是废了你修为可没动过你灵元,做人不能这样!”
陆江没将木容的话听在耳里,反而Yin森森地盯着李暮宁,“你真愿意?”
李暮宁也看着他,“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
陆江还是不能接受,指着木容,“为了他?”
李暮宁却已经盘坐于地,“你来还是我来?”
陆江手指有些发抖,胸口不停起伏,像在压制着强大的怒意,他冰冷道:“你来。”
李暮宁抬起一只手,放于天灵盖上,闭上眼睛。
整个过程都充斥着木容地哀嚎与痛哭,陆江地注视与沉默,还有李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