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
转眼间冬至到了,殷付之前几日受了些寒气便开始咳嗽,久不见好转。白衫为他端来止咳的蜜露,担忧道:“宫主,可要请鬼医过来看看?”
殷付之点了点头,他坐在窗前,看着院子里发黄的树叶,有几片在风中打了个卷,落在地面上。
“你若一直这样,活不了多久了。”
他忽然想起鬼医在五年前说的话。
他刚刚统一凤旸宫,一切初安定下来,便开始面临无休止的反噬折磨。
一片叶子转悠悠地落在窗子上,殷付之捻起它,叶柄已经干硬了,上面的脉络清晰可见。
寻常男子到了他这个年岁,正是建立功业之时,对殷付之来说,他已经过了那个时候了。再活两年、三年,还是再活五年、十年,区别似乎不大,就像这叶子,就算一个冬天一直挂在树枝上不掉落,也依然难逃在枝头变黄、枯败的命运。
到了晌午,鬼医背着箱子匆匆进了凤鸣殿,脸上带着愤愤之色,他气道:“你若是要瞧病,别再找我了!我最讨厌来看你!”
白衫赶紧上前陪笑脸,又是端茶又是捏肩,一番下来鬼医才梳拢了脾气。
鬼医搭上殷付之的脉搏,闭眼思忖了一会儿,然后收回了手。
鬼医问:“那味药还在用吗?”
白衫回道:“是。”
鬼医拿出纸笺,笔走如飞,写了一张药放,吹了吹交到白衫手里。“每日早晚各一次,吃足五日。”
白衫道:“谢谢鬼医。”
鬼医背上药箱,转身向外走去,走到门边时,停下脚步。
他留下一句话:“你若还想多活几年,听老夫一句劝,早日把九转天魔废了。不然,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
白衫攥着药方,心头一紧,转过头来看着殷付之,唤了一句:“宫主……”
殷付之望向窗外的树,说道:“那一味药停了吧。”
白衫惊愕不已:“宫主,万万不可——”
殷付之摆了摆手,示意她没事,“早已没用了,你去熬药吧。”
白衫闭上眼睛,道了一声:“是。”
白衫正要出去,突然一人在门外禀报:“宫主,有一队人在宫外叫嚣。”
殷付之问:“何人?”
“属下不知,他们武功不凡,而且人数众多。”
凤旸宫一向行事低调,所处的位置也极为隐秘,几乎不可能招来祸端,这么多年了,这样的事还是头一次发生。
“宫主,外面风大,属下——”白仪想请愿前去。
殷付之抬手制止了他,起身道:“我亲自去。”
“妖人赶快出来!跟我等一较高下!”
“凤旸宫宫主你这缩头乌gui!”
宫门外站着两人喋喋不休地叫唤,还有一群人在后面等着,各个都拿着剑,穿得是世家的服饰。门前几大守卫牢牢地站着,防止这些人闯进门来。
殷付之一身黑衣出了宫门,他面色Yin白,一身森森寒气,他扫视了一眼台下叫唤的二人。
打头骂门的二人见他出来,便有些露怯,自行退到队伍后面去。露出一人银剑白衣立在最前面,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这人正是那日在林中偷袭殷付之的六位宗师之首,不想,堂堂正道楷模,竟然总做这些有失身份之事。
白衫冲下面喊道:“不知阁下是何人?有何贵干?”
一站在领头身边的人回道:“我们乃是武林盟殷家,此乃我武林盟主,此次来是要你们这些魔道归还我派弟子!”
殷付之道:“此事与我凤旸宫无干。”
银剑男子看着殷付之,嗤笑道:“不是你会是何人!必定是你所为!”
“我儿澄儿已经失踪半年有余,你敢说你与此一点关系也没有?你敢说当年之事你没有半点怀恨在心?”
殷付之闻言勾唇笑了,眼里却一片冷然,他道:“没错,我恨你。”
白仪忽而从后面过来,凑到殷付之身后说道:“宫主,我等已经做好部署,只要你一声令下——”
殷付之只是淡淡道:“退下。”
白仪虽然疑惑,但也遵命悄然后退,凤旸宫前的大阵足以把这些人困死在这里,根本不用殷付之动一下手指。
殷付之却独自向前走下台阶,站到银剑男子的面前。
银剑男子摆出防御的姿态,把剑横在身前。殷付之看了一眼他的剑,说:“你不配用这把剑。”
银剑男子脸上带着愠怒,“你说什么?”
殷付之不与他多话,当即催动内力,五指成爪,直奔男子面门攻来,男子的剑飞快地出鞘和他对抗。周围的弟子纷纷后撤,宫门前罡风阵阵,四周的人几乎睁不开眼。
银剑灌注慢慢的真气,发出耀眼的白光,让人想起冬日阳光下的雪地。两人斗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天空开始飘起了雪,不久这雪越来越大,落得天地一片白茫茫的。
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