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小姐,而他不过是世人眼里最卑贱的商人。
为了逃避这段情殇,奚风渡又是两年未归,再回来时,便已听闻她要嫁人的消息,那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名誉满天下的萧候。
萧候出生权贵,文武双全,又生得俊美无匹,确是人中龙凤。
之前奚风渡还有一丝幻想,凭靠自己努力,再努力些,成为这富甲天下的男人,又还有什么东西是他得不到的?
然而,有些东西,确实是他不配肖想的,阶级的固化,是一道无法逾越的天堑。
那天夜里,他做了一个梦,绮丽多情。
眼前一片热气缭绕,他穿过重重迷雾来到温泉池边,却见一个女人正背对着他沐浴。
女人肤如阳春白雪,那一头浓密的墨发荡漾在水中如同水藻。
他嚅了嚅唇,轻轻问了句:“你是谁?为何会来这里?”
难道是山中的妖魅所化?
女人缓缓转身,掬了捧温泉水轻抚过白玉的肩膀,那张脸不正是他梦寐以求的人儿么?
“是你?梅二姑娘,你……你听得到我说话吗?”
她仿佛看不到他,也听不到他在说话,他下了水,缓缓朝她靠近,恋慕的人近在咫尺,心脏如雷鼓攒动。
他伸手想捊过shi黏在背后的长发,却如同虚幻一般,指尖无法触及。他晃了晃手,明明看得真真切切,却无法触摸得到。
直到天光微亮,他从梦中惊醒,脑海里不断浮现她在温泉池中那绝美的背影,一时心血来chao,顿无睡意。
他走到书房,拿出纸笔,凭着现在还记忆清晰,将脑海中的画面画在了纸上。
不过两日,姨娘家的表弟来访,这表弟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姨娘想着他这个表哥给安排些事情做。
奚风渡起先还叫人带他去铺子里看生意,可每每不到半天便不见了人影,便不再管这表弟了,想着也不能叫他在庄子里白吃白住,连他爹娘都管不住,他这个做表哥的还能比他爹娘管用?
当天下午,奚风渡回庄子,本想拿些银两把人打发了去。
哪晓得他书房藏宝阁里遭了贼,那贼人也是眼神儿不好使,不知道哪值钱哪不值钱,竟把他前些日子画下的美人图一并盗了去。
事关声誉的问题,奚风渡平生第一次慌了。
近日城中戒备森严,说是有鞑人的jian细混了进来,内幕消息说目前还没有那jian细的下落。
他很快凭借手里的势力打探到了那偷画之人的下落,不是别人,正是他那表弟刘欣。
除了那幅美人图,衙门将所有偷窃的东西都归还给了他。
偏偏是那幅画,不知下落。
直到十二天后,从候府送来一封请贴,奚风渡只带着季明前往了。
他做梦也不会想到,那幅画会是萧宠捡到。
那梅家二姑娘已是他未过门的妻子,从别的男人那里得到自己未过门妻子的画像,而且还如此直白大胆,说里面没有芥蒂是不可能的。
尽管他表示只是单相思恋慕着梅家二姑娘,才犯下如此过错。
生性多疑的候爷半信半疑,当着他的面,将那幅画烧成了灰烬。又羞辱了他一番,才肯作罢放他回去。
自此,奚风渡也是彻彻底底的对梅二姑娘放下了心思,安稳过自己的日子。
人生有八苦,求而不得为之最。
所以他认了命,也知自己这一生,必定在落寞中郁郁寡欢苟且渡过。
她大婚那一日,他花了千金为她燃了一夜烟花。以寄情思,望她此生能幸福。
他心中的人大婚那日,必定是百年难见一盛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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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房花烛夜,她等了许久,直到天微亮,他才脚步沉着的走了进来。
那凤冠霞帔沉甸甸的,压得她脖子疼。
萧宠淡着脸不见一丝笑容,替她揭下了喜帕。
她红唇微扬,带着纯真与羞涩,轻轻唤了声:“萧郎。”
萧宠只是命令着:“把衣裳脱了。”
她只觉鼻子有些泛酸,之前对他许多憧憬,都没有一幕是如此刻凉薄。但他已是自己的夫,自古女子出嫁从夫,她也无从选择。
褪下外裳,萧宠毫不怜惜的将她内裳拉下,看到她后背右下方有颗红痣,竟是与那幅画如出一辙。
萧宠冷笑了声,如碰到不干净的秽物将她甩开,拧着眉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了。
自那日之后,她的夫君再也没来过她的房间。
他又纳了妾,还从边疆带回来了一个美艳的胡女,他那对胡女极其宠爱。
眼看,奚家大爷拖到二十五六,还未正娶,家中老爷子都急上了火。
终有媒人说了个像样的媒,那女的是位官家小姐,姓周,父亲乃礼部副使官周衡的四女儿,人称周四姐。
那周四姐看着温婉贤良,挑不出什么毛病,人家也来了山庄游玩了几趟,可就是不见奚家大爷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