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进了大厅。
见着方氏,梅二姐依着礼,请了安。
方氏开门见山,连笑脸都懒得装,问道:“你此刻来有何事么?”
梅二姐不卑不亢道:“听闻柳公子宴请,邀了小侄一道前往,怕耽搁舅母和两位表姐妹的时间,便早早过来了。”
方氏暗自抽了口气:“是吗?我好像没有看到你的名字啊。”想耍赖拒绝带上她。
不过一山还有一山高,梅二姐一脸讶然:“可是我刚才听舅父提起,他还说让我别老呆在院子里,也出去走走,小侄觉得舅父说得极是,便赶着过来了。”
方氏一听,知道甩不掉她了,便装模作样的拿出请贴,仔细的瞧了瞧,笑道:“哎呀,还真有,看我这眼神儿,这么大的一个名儿都看漏了,二姐儿莫怪呀。”
梅二姐扯着嘴角笑道:“不会,舅母自然不是故意为之。”
这话好似听着是体谅,但仔细一听有着谈谈的讽刺味儿。
方氏恨恨的磨着牙,盯着梅二姐笑容越发扭曲。秦秋素那双眼似乎都快要喷出火来,把梅二姐烧出两个血窟窿。
梅二姐眼观鼻,鼻观心,静坐着一边喝茶一边等着这母女仨人拾掇了一番,这才带着护卫,坐着马车离开了国公府。
马车前挂着国公府的令牌,一路上并没有人敢上前拦车查阅。
梅二姐好奇的撩开窗帘一角,满大街上虽然是大白天,但是并未看到几个行人,除非有必要,在这非常时期,好多城民在早前就选择出城去远亲家避难,要么就是呆在家中,尽量不出门惹来不必要的事非。
而且街上鞑人官兵竟然也在其中,拿了东西就吃,取了商家的酒就喝,那些做小买卖的也不敢问他们要银钱,只得将这闷亏吃下。
梅二姐心情凝重的放下了窗帘,茉茉将套好的暖炉递到了她的手里,沉默不语。
马车上几个女眷彼此沉默寡言,气氛很压力,直到柳府,马车停下,门前的下人赶紧迎了上来。
之后老嬷嬷与柳家大娘子苏氏,身后跟着柳笙,也一并出来相迎,几人笑盈盈的,一道儿进了府里。
柳府后山有一处人工湖泊,岸边种了很多柳树,那里几乎没有外人前往,今儿天气晴好,气候宜人,再加上只有他们几人出行,只觉惬意。
苏氏看向梅二姐身边还带着一个小婴孩,之前有各种风言风语,苏氏是听说过的,所以一下子便识出了第二姐的身份。
本以为这梅二姐是个妖艳的小狐狸Jing,可今日一见,与想像中的截然不同。
梅二姐瞧着性情谈雅,安安静静的,不争不夺,他们说什么也只是一旁听着,不随意乱插话。
不像那秦二姑娘,意图实在太过于明显,看自家儿子对这秦二姑娘的态度好像也没有什么兴趣。
苏氏对儿子极为宠爱,许多事情都依着儿子,而柳父并不赞同苏氏,经常说慈母多败儿。
家中做主的柳老,对这孙儿是又爱又恨,想管有心无力。
柳笙年纪不小了,到如今都未娶未纳,柳老说得多了,这孙儿油盐不进,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他去了,任苏氏在家中造作。
此时,苏氏与方氏聊得正开怀,瞧了眼远远抛在身后的年轻小辈,只道:“便让他们年轻人自个儿玩去,我们去那边走走?”
方氏点头:“正有此意。”说着回头给了秦二姐一眼,示意她要抓住机会。
秦秋歌瞧了眼不太识趣的梅二姐道:“梅二妹妹,我有些乏了,不如一道去那边凉亭里歇歇脚?”
梅二姐用手里的帕子遮了遮骄阳,冲秦秋歌笑道:“我好久没有出来晒晒太阳了,大表姐若是累了,便自个儿过去歇脚?我还想一道儿走走。”
秦秋素正要发作,但看到柳笙还在身边,不好将自己的本性暴露出来。
只是心里暗骂,这梅二姐真个没有眼力见儿,不识像。
梅二姐心中冷笑,任她们去了,不用看也知道她们此时心里正在想些什么。
突然梅二姐指了指岸边的小船,道:“这天儿正适合泛舟呢。”
一直不太说话的柳笙笑道:“我也觉得合适,不如便一起泛舟如何?”
梅二姐对茉茉说道:“既然歌姐儿想去亭中歇脚,茉茉,你便带着悄悄与陪歌姐儿一起罢。”
秦秋素此时便有些忍不住了:“你这个做母亲的,不是应该有责任带着孩子么?我和笙哥哥一起泛舟正好,你便不用掺和了吧?”
说着恬不知耻故做亲密的挽上了柳笙的手臂,哪里知道柳笙心里头正厌恶得紧。早已看透此女的真面目,哪里会对她有一点儿好感?
“此话差矣,虽说梅二姐早早为了人母,但想来与我们同岁,再加上春游得人多才有趣,一起是无妨的。”柳笙维持着笑脸,让秦秋素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
秦秋素尴尬的笑了笑,知道自个儿有点自做多情了,便放开了柳笙的手臂。
秦秋素并不知道柳笙与奚爷有深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