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现在的程思并不知道。光芒一直是和最深沉的漆黑永伴的。没有经历过最极端的痛苦，又怎么能明白最刻骨的痛，一切，一切的一切都仅仅只是在蛰伏着罢了。
自从末日降临，光芒就注定不会再出现了。
因为，人类是最不记得教训的生物。
一切，都只是开始，一切，都将落入俗套的轮回。
☆、第八十五章 药剂铺
程思和程泯从王诀的实验室出来后一起走在学校的路上，薄阳洒落在他们身上, 折射出美好的光圈, 周边细密的、金色的尘埃缓缓升起, 仿佛一片发光的金点包裹住他们, 岁月静好。
“程姐姐, 你就这么把止血药和体力药剂都白给他了，之前明明说好是卖的？”程泯澄澈的眼睛里有丝不满，虽然是他把程思拐进基地里的, 但他并不希望程思去做这些没有回报的事情, 因为从小生活在实验室的缘故, 他见过百态人生, 对人性的把握自然也更为Jing妙, “程姐姐，人都是有贱性的, 你对他好一点，他会对你感激。但如果你对他太好了, 他反倒不会感激你, 我们虽然现在同夏盈和柳辛一起到了阿斯坦基地里，但心里也不能放下提防, 就算夏盈对我们百依百顺, 但她身后站着的是基地里的所有人, 有的时候，身不由己……”
程思听着听着忍不住轻笑出声，沉静的眸子里涌出一缕戏谑的光, 白得苍白的脸上好像也因为这个笑容而微微染上血色，显出一种雪梅般剔透的诱人来，“之前见你一直柳辛柳辛，夏盈夏盈地跟在她们后面叫，我以为你已经全然信任她们了。”
程思这句话只是随口说说，并没有什么其他意思，哪知程泯却听进去了，漆黑的眼珠里陡然添起郑重的神色，但声音压低了些，“我第一次出研究所见到的人就是你和姬息，往后不管旁人待我再如何如何好，我最信任的人终究只有你们。况且，”程泯抿起嘴羞赧地笑笑，“你们可都答应我了，一旦实力达到lv70就要和我去研究所救我妹妹。”
程泯的乌发成色极好，柔软的发丝像绸缎似的铺在脑袋上，阳光打下来，头发表面就会映出一层薄薄的光芒，光芒流转在上面，像是水纹似的，令人忍不住心生喜爱，再加上小孩子雪嫩的肌肤，Jing致俊俏的五官，两道浓眉下的黑曜石般的眼睛，透出灵动、乖巧、内敛的光，整个凑合在一起，恍若林间Jing灵，满满的清灵气息。程思看着这样的程泯，心底只觉柔成了一滩水，她本身就是重诺之人，之前这件事因为自己实力不足，也只是妥帖收好压在心底，现下被程泯说出来了，也没有任何“遗忘”的窘迫，只微微收紧下巴，沉静的眸光直直望进那灵动的眼底，低声许诺：“我记得，一直，不曾忘记。”
程泯听见，继续笑，但这次的笑里又好像多了些什么东西。他之后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反而去说最开始讲的事情，“所以你以后不要随便送药方了知道没？”
“是是是，我知道了。但是其实我这一次送也有自己的思量，炼药剂呢，首先要收集齐草药，然后用自身异能凝结出的异火炙烤药炉，等药炉变成三分、五分或七分、十分热的时候放入一部分草药，小心控制异火的强度去除草药内部糟粕，之后再放入一部分草药，如此循环往复，等到最后制作完成，是要将所有草药的Jing华全部融合在一起，这一步非常困难，稍有不慎就会前功尽弃，我现在送给他们药方，一方面是我本身不再想炼制这些药剂，干脆做个顺水人情，另一方面是我想趁这个机会收几个学徒，毕竟一个人的力量再大，也大不过团队。”还有一个原因程思没有说出来，她最近突然有些不安，这份不安来得全无征兆，只是偶尔冒出来，撩拨她本就不平静的内心。
“这…嗯，那徒弟的人选要好好挑，天赋什么的倒是其次，主要是衷心。”程泯知道程思的想法，也顺着思路走下去，他在心底筛选了几个人，总感觉不大满意，“反正这个制药技术，全基地的人加起来也没有你一个人厉害，到时候咱们召集些人慢慢挑选。”
“我也是这样想的。”程思低下头笑笑，临近大门口，又看见两个人标杆似得杵在那。
姬息和柳辛自从搭伙进了中等学院后，那真是两看两相厌，恰巧中等学院的训练强度很大，两个不大擅长交流的人只卯足了劲地希望在训练场上给对方一个教训。这一来二去，不仅让她们变成了中等学院的名人，也让她们能够早早放学来高等学院等程思他们。
“姬息，柳辛。”程思柔声笑着打招呼。
柳辛“嗯”了一声，站在原地没动。姬息清冷的脸上倒是挂起浅笑走到程思跟前，悄声问：“今天的事情进展顺利么？”
程思要送药剂的事儿，昨天就和姬息商量过，所以她对个中细节清楚得很。
“一切顺利。”
柳辛在旁边听着她们丝毫不避讳的话，心里也知道她们在说什么，昨天程思和夏盈打过招呼后，夏盈后脚就过来跟她说了这事。夏盈自从回了阿斯坦基地，就变得越来越忙，几个人住的地方虽然相近，但一个月总共也碰不着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