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红着脸制止:“...您怎么能做这种事...”
裴长仕看了她一眼又去寻她另外一只脚,九思忙着藏匿,他却拿着另外那只软鞋站起身,轻轻笑:“不愿穿?那是准备单脚过去吗?”
裙子在她手中揉皱成一团,她不松脚,他就这么站着,僵持片刻她再顶不住他面上的笑意,把另外一只脚小心翼翼蹭出去一点。
她的纤足只有他半只手大,裴长仕俯身给她穿上,尔后抬起头笑道:“...哪里都是小小的。”
九思的身量在女子中也算是中等,他长得高自然看谁都是小小一个,她就忍不住反驳:“我怎么会哪里都是小小的?我个子跟三弟妹也差不了多少。”
齐鲁女子一向身量要比南地的高上许多,裴长仕像是故意的往某处看了一眼,笑意明显:“确实不是哪里都是小小的。”
她便有些气结,恼羞成怒似的下了榻,背对着屏扇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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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家孙辈有四个哥儿,难得有一次休假,九思在第二日晚才见到。大的那个年岁同九思差不多,入国子监已是第二年,十分规矩的带了三个小的进来给九思行礼问安。
季家不像裴家多子多福,九思见了秦氏底下那个小的就十分喜欢,明明才六岁大的人儿,白白嫩嫩的像个莲藕似的,一身缎青的绸缎褂子,跟上头哥哥几个一样要给裴老夫人背书听。裴长仕只说一声按长幼顺序排着,那矮个儿就站在前面三个哥哥后头,又偷偷拿眼去觑九思。
九思从荷包里挑挑拣拣选了样碧髓挂件儿给他系在腰间,又问他叫什么名字。
青团子看着腰间透碧的颜色忍着没当人面儿去摸,还有些nai声nai气的说:“回二伯母,我叫裴汌瑾。”
九思摸摸了他的脑袋,看到裴家的家教十分感慨,再看这屋子伯侄或坐或站都是一个模子出来的姿势。她偷眼打量身旁的人,不由得想,裴长仕小时候应该也是这般的模样。
出了渔隐九思面上还带着笑,像是十分高兴似的。裴长仕低头看她,笑起来的一双眼睛也是又娇又媚,就问:“喜欢汌瑾?”
九思想了想才说:“也不是...只是在想您小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
裴长仕拉着她的手,一本正经道:“怎么会一样?我三岁便能作诗,汌瑾如今三字经都未背熟。”
九思眼睛又冒出些许光泽,纳罕道:“您三岁就会作诗呢!我三岁连话都说不大清楚。”
裴长仕面上就显出些笑意,“这也不算新奇,你去城中有块儿皇榜,上头有从前我三试的头名的录册。”
九思突然回过味儿来,狐疑的打量他的神色,怎么突然觉得这人口气有些显摆...
作者有话要说: 坐下,坐下,裴sao包的日常Cao作。
☆、第五十六章
第三日回门, 裴老夫人特意嘱咐下头婆子送来了一尊寿山石, 说是带给九思祖母的礼,谢氏和参氏又送了齐鲁和陈阳当地的风味儿, 叠了蹿高的食匣子两个婆子才抬出去。
马车从洛邑往临安, 上次九思盖了盖头旁的都没看清楚,今日倒是轻松自在了, 她又碍于身边还有个人不大好意思东瞧西看。
裴长仕拿着一本很厚的书册子靠窗翻看,九思从帘子缝里往外瞧了两眼儿, 许是天色还早, 道上还白茫茫的也没见着什么人。
还想寻本书看,掂量了裴长仕码在匣子里头那几本儿,着实跟读天书一个样儿,最后也只是拿起针线来, 左右马车晃晃穿线都费了不少功夫, 这上头还是从前打的花样子,现在倒觉得不大满意了, 就迟迟找不到地方入针。
九思捏着针出神, 裴长仕身上的衣裳还是她早晨选的, 石青的暗纹长衫大袖, 温润的眉眼似山似水, 他是清雅又俊逸的面容,拿上书就更有些儒生气儿,读书人在书阁里韬养数十年的松墨味道。
她倒是想起在国公府那一次,在外院书阁, 玉兰叠墙,她在窗楞下闻见几句话的暗窥,现下突然尝出些味道了。
裴长仕手里书翻了好几页,听声儿是极快翻过去的,竹叶子被风撩了似的急窜。最后他把书放在膝上,无奈的笑起来,伸手去九思面上拂了拂,“想什么,这么出神?”
九思才回过神,颇有些心虚的把视线收回来,遮掩道:“只是在想您喜欢什么样的颜色,好给您缝个锦袋。”
裴长仕轻笑着看她,分明是看穿了她在扯谎的模样,却合上了书凑过去,捏着九思的手认真从丝线里面翻找,又问她:“你都会绣些什么?”
九思一半身子在他怀里窝着,垂眸看着自己手上那只指节修长的大手,小声道:“平日里花花草草绣的会多些...”
他听了半点不客气,从篓子里挑了根月白的丝线出来,说:“那就给我绣个兰草的锦袋吧。”其实他是不大爱配锦袋的,少年时候只以为那是香脂堆儿里打滚的公子哥才爱的物件儿,如今突然悟了里头的妙趣。
九思听了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