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唐子朝的鬼神逻辑带歪了，连原本想说什么都忘了。
过了好一会才想起来：“你的艺人合约在他手里。”
盛涛是月明娱乐的总经理，更是集团第二大股东，他爸爸不在，没人拦得住盛涛封杀唐子朝。
或许不止封杀那么简单。往更坏的地方想，如若有人，或者干脆盛涛授意别人，捏造唐子朝的黑料，再利用公司立场坑他，唐子朝拼搏了十年的事业和好口碑，顷刻便能毁于一旦。
即便唐子朝立刻解约，只要盛涛不放人，官司也会拖很久，其中的时间差足够有心人Cao作了。
盛涛说他不会伤唐子朝的性命，可他要毁掉唐子朝，简直易如反掌。
“管他呢。”唐子朝听懂了盛世的担忧，却对此浑不在意，“我又没多喜欢演戏，不能演就不演了呗，当‘著名演员盛世的家属’挺好的。”
“……别哄我了。”
盛世不肯相信。
唐子朝是演艺圈里数得过来的天才演员，他哪可能不喜欢演戏？
唐子朝说得是真话，他的确对能不能演戏无所谓。至少在跟盛世结婚后无所谓了。
就是要和盛世道明原委有点小羞涩。
“咳。”面皮比寻常人厚好几倍的唐子朝难得脸红，把脑袋埋到盛世颈窝里，娇羞道：“人家以前不是暗恋你嘛。又不敢接近你。只好找个有机会被你看到的工作。每天想着，万一你看见我了呢？万一你看完觉得我演得挺好呢？一想到这些，我就忍不住努力工作，然后一不小心就努力过头混成影帝啦……嘤，人家真不是有意的。”
“……”
“现在能天天陪着你，要不是要养家糊口，我才不想拍戏呢。”
“……”
盛世什么话也讲不出来了。
他就说结婚后，劳模影帝突然变得消极怠工了，拍个电影三天两头请假，宣传活动能推则推。
唐子朝这种人……是开了挂吧？
谁家影帝是为了让暗恋的人看到一不小心混成功的？说出去，十个演员有九个要气吐血。
盛世也是演员，他觉得自己唯一没生气的理由只有唐子朝嘴里暗恋的人是他。
不仅不气，还很心疼，心疼得将盛涛抛到了脑后。
“你都没跟我说过。”盛世摸上唐子朝头发，心酸道，“你还有多少事没告诉我？”
十二对戒指，入行的原因，似乎那年唐子朝遇见过他以后，整个人生轨迹都在围绕着他运转。
他却一无所知。
不累吗？不辛苦吗？
盛世心里堵得慌，深深替唐子朝不值。
和唐子朝对他的用心相比，他对唐子朝的喜欢连皮毛都不及，遇到困难，他不去想着解决，只会将唐子朝推开。
还试图撒谎，也不管唐子朝会不会伤心。
他不值得唐子朝如此对待的。
唐子朝被盛世问得心虚。
“也，也没几件事没说啦。”
他尚在琢磨要挑哪件先坦白，瞥见盛世眼中闪着泪光，顿时失笑：“怎么要哭了？我不演戏真没什么的。”
“我没有要哭。”盛世眨去眼里shi意，闷闷道，“只是感觉自己配不上你。你太好了。”
唐子朝听不得这话，生怕下一秒盛世接上句“所以我们还是离婚吧”，略略发慌。
他总在盛世面前表现出更好的一面，将不好的那面藏住，好像给盛世造成了很大的误解。
盛世怎么可能配不上他，要说配不上，也是他配不上盛世。
他的阿世，是世界上最完美的人。
“你千万别这么想。”唐子朝忙抱紧盛世，哭丧着脸把自己干过的混蛋事一件件数给他听，“我老骗你，瞒了你很多事，我很坏很变态的，装乖卖巧哄你喜欢我，还写我们俩的小黄文。”
“……什么小黄文？”
他说的其他事盛世早发现了，不认为有什么，但他不知道唐子朝写小黄文。
“……”
唐子朝恨不得扇自己一耳刮子。
他情急之下嘴瓢了，说多了。
算了，择日不如撞日，迟早要掉马的，早掉早超生。
唐子朝给自己做了点心理建设，打量着盛世的脸色慢慢张口，“我在网上——”
——“砰砰砰！”
唐子朝才起了个头，大门忽然被重重叩响。
有人在外头问：“唐子朝住这里吗？开门，警察。”
盛世浑身一僵，扯了把唐子朝，小声问道：“你没告诉我的事情里，不包括你犯过法吧？”
他记得的，唐子朝当时要自己发誓绝不离开他，表露出过犯法的倾向。
唐子朝好笑，安抚地亲了下盛世，信心满满道：“放心，你老攻坏是坏了点，但是个守法好公民，他们大概有别的公务吧。”
盛世点头点得并不是特别放心。警察一般不会挑晚上公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