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将那合道期致命一击沿着鞭子反送了回去。
就见一片猩红一息之间化作莹白,叶知秋抬眸对上那依然浮在半空的魔修的眼睛,不过转瞬的功夫,这人的面目可谓是Jing彩纷呈,百般变化,从狂喜兴奋到不可置信,再到这一刻二人已是易换了位置,还来不及浮现仇恨神色,就已然是面如死灰。
叶知秋高高在上睥睨着下方,一手握着这前一刻还是对方用来夺他性命的鞭子,一手催动着浮于身前的七星阵盘,星辉降落将那不可一世的妖魔笼罩,宛若一条无形的锁链将所有挣扎牢牢扣死在地面。
化神又如何,心境不稳,堕入魔道,几句挑拨就看不清大局,竹溪输在不敢毁了祭坛,这也是叶知秋周旋许久看清的对方最大的弱点,即使是这本可以一击致命的最后一招,这人仍是心有余悸。
叶知秋语调嘲讽,可神色已是掌控了全局,大仇即将得报的释然,叹道:“臣服于魔,受制于魔,在你放下为人尊严的那一刻,早已注定了你今日的败局。”
竹溪因被重伤,面色苍白,那艳红妆容勉强还撑起了几分气色,兀自笑得明媚,讽道:“若不靠你的狗男人,藏了这一手合道一击,你也不过是认命等死。”
“你错了,”叶知秋收紧困灵阵,眼睁睁看着那些失了压制的傀儡一涌而上,撕扯起竹溪的衣衫,却也无甚心思撇开了视线,道,“今日即使没有这一击,我一样取你性命,因为你太想亲眼见证我的死亡了,这阵法关联血池困魔之阵,就算你没有受伤,一样破不开,只要你接近,结局不会有区别。”
“卑鄙。”竹溪骂得咬牙切齿,却又不得不因为极力避开傀儡的手而将一身狼狈展现在人前。
“若你以化神修为欺我骗我算不得卑鄙无|耻,我这不过是半仙之力以本尊与你对决如何敢当一声‘卑鄙’,对了,”叶知秋向天空挥舞起那魔修的鞭子,将禁锢此地的结界抽开了一条裂缝,冷眼瞧向那法衣都破损不堪的人,道,“我不像你,对残躯如何被傀儡慢慢分食并无兴趣,其实我这困灵法阵只让你没有机会夺舍,并不限制你自爆,想来你若是还有些为人尊严,该是会懂得取舍,我想想,若你将人置于这样的绝境,会说些什么。”
叶知秋看向天际,似沉入了一段回忆之中,可如今的他,不再会因此苦苦被心魔纠缠了。
“你会说,慎言,可莫要逼得此人自爆,没得还折损了一个祭坛。”
一片嘶吼中掺杂着那么几声痛苦哀嚎,声声都在怒骂着叶知秋,还不忘仇视挑拨几句他与那本就没有感情可言的魔主之间的关系,道:“叶知秋,你以为谁真心在乎你吗,魔主命我前来就是要我杀了你,他要你尸骨无存,他要你灰飞烟灭,你只要踏出这魔域,他定会亲手取你狗命……”
叶知秋本已是将手覆在七星阵盘之上,听闻此言,却是又停驻了片刻。
“哈哈哈哈,你也会怕死,”竹溪显然是在死亡面前没有了理智,越是疼痛,越是被撕咬,越是笑得张狂,“他口口声声说爱你,其实只是把你当成了个玩物罢了,我只不过告知他当年你逃窜在林中有一友人相伴左右,他立刻就命人将那人的尸首掘了出来,他屠灭一村一镇,从不留一个活口,出身此地,无人生还,你也不可能是唯一的幸存者,玩物,做不成炉|鼎,就是个玩物。”
叶知秋面色淡然,波澜不惊,只将那魔修的鞭子抛出了结界裂隙,倏然,那裂隙处就有火光如流星坠落,就连叶知秋这个手握此法宝不过片刻之人,都能感知到这是竹溪本命法宝被摧毁了,诛人诛心,他听着那愤恨的嘶嚎化为乌有,冷冷说道:“你倒是提醒了我,即使你杀了我,也只是坐实了自己不过是一个玩物罢。”
言罢,他不再停留,凭借七星阵盘瞬息离开了魔窟,只心道是他前世至死不肯自爆是因为心怀对生的希望,但这竹溪却是被大魔压制,根本无法抗争,即使是一处祭坛的存续都远高于性命和尊严。
堕魔之人,看见的是怎样的信仰,他无从得知,至少,他唯一共情过的天明,在堕魔之后是从未有一日有过快乐的,而这魔尊在彻底掠夺了天明魂魄的千百年,应该对这份哀伤痛苦感受的更为清晰。
对待自己一体的残魂都能如此冷血残酷,对他叶知秋无情下杀手又有什么不能理解的,想要伤他的心,可他整颗心唯有一人,旁人,从未在他心中留下姓名。
沧澜道宗,云中峰。
叶知秋有着移行千里的本事,也不过一个时辰,就回到了宗门,他心境的枷锁有所松动,如今于手掌仙器的他而言,境界的提升已不在于修为几何,而是心境如何,
到底是两世仇恨的关键,一旦跨过了,当真是一扫积年累月的Yin霾,他一心闭关,也有了十足的把握了断这魔尊幽多年的筹谋,但在此之前,他还得向道侣的弟子交代几件要事。
一入大殿,他就见历清晖与姜楚正在叙话,身为长辈,他不必多言,就瞬影接近,一手一个提起手腕探了一番灵脉,这动作来的突然,历清晖有过一瞬本能的灵力抗拒,但姜楚却是温毫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