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她,醒的时候还是自己窝在对方怀里的样子,沐朝熙想想都觉得浑身不自在,尴尬的恨不得用脚抠出三室一厅来。
“嗯。”能少说就少说,再多说起床气发作又要发脾气,皇兄生气回头还是得她来哄,麻烦。
“陛下以后若是无事,还是早睡的好,第二日还要早朝,睡眠不足整整一日都会没精神,晚上还要批折子,长此以往恶性循环,身体会越来越差的。”
“哦。”我昨晚上贼困的,还不是你这个流氓非要亲我。
“陛下昨夜几时睡得?怎么面色这么差?”沐朝熙穿好衣服洗了把脸,描了眉抿了唇,便坐在黄铜镜前等着沐允诺给她绾发。
“啧别那么多废话,赶紧。”沐朝熙实在是忍不了,这个男人不知道是咋想的,不知道自己现在很不想提起昨晚的事儿么,还问起来没完。
吼一嗓子果然有用,沐允诺果然不说话了,安安静静的给沐朝熙绾发。
沐朝熙是个绾发废,虽然天安那风格繁琐一件套一件儿的衣服她天天穿慢慢的终于会了,但是绾发这个东西,至今仍旧是眼睛看了一遍脑子自信说懂了,手却拒绝合作的状态。
今天也不知是怎么,沐允诺安安静静的站在她身后替她绾着发,一只一只珠钗的插上去的时候,沐朝熙就是觉得自己心里有口气堵着不上不下,透过黄铜镜子看着身后不言不语的沐允诺小媳妇受了气似的,她就是颇为不爽。
伸手上去就把已经绾了一半的头发拆了。
“不整了,上朝。”一时间身后珠钗撒了一地,沐朝熙披着一脑袋及腿的青丝,拿着冕旒便朝外走。
沐允诺被吓了一跳,连忙跟出去,沐朝熙已经钻进了轿撵,启程了。沐允诺无奈,不知道是哪儿又惹到了她,只能跟着轿撵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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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陛下怎么还不来啊。”
满朝文武淡定如鸡,安静的等待着几乎从来都不会准时的皇帝陛下前来上朝,只有忧国忧民,生怕晚一秒就又有一个村民会被大水冲走的河督大人焦急的在朝堂上踱步。
“楼大人,别转了,你再转,那陛下没来就是没来,怎么,你还敢去后宫把她揪出来上朝不成。”站在一旁的大司马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张嘴就是撺掇着楼明上去送死。
“楼大人,楼大人!唉,歇歇吧,我这眼睛都开始发花了。”戚长庚身后一大臣说道,说完还装模作样的揉了揉头。
有一人说,别人也开始放肆起来,索性朝堂之上并无人看着,众大臣三三两两的凑到一起闲聊。
“今日丞相大人怎么没来上朝啊。”
“许是昨日阴雨,寒气入体,风寒了吧。我昨日在家也是没注意,今日就有点儿腰酸背痛的。”
“一旦寒了就要备上点儿火盆啊火炭什么的,这以后越来越冷了,可不能含糊,咱这老胳膊老腿儿的,要是伤着了谁还给陛下效力啊。”一大臣说着,脸上的表情却不像话里那般友好,尤其是说到陛下的时候,面露讥讽藏都藏不住。
“哼,”另一人不接他这个腔,不过脸上也不怎么好看,背着手念叨:“只要有丞相就好了啊,这你看丞相一不在,这朝堂不就乱了么,那草莽似的楼明,也没人管的了他了,净在那撒泼打滚,有辱斯文啊有辱斯文。”
说话这人瞅了一眼文臣首位处空出来的地方,话里话外都透着不太服气几乎大权总揽的丞相大人的意思。
朝堂上乱哄哄的,站在文官前排的一个年轻人歪歪斜斜的站着,官帽遮了半张脸完全提不起精神的样子。
不远处的武将第二排的位置上站着一人,膀大腰圆,身形矮胖,时不时把目光投向他,犹犹豫豫的小声叫他。
“律明……律明!”武宣候一边小心翼翼的叫着自己儿子,一边不时把目光投向高台龙椅旁一处门口,生怕沐朝熙身穿墨色龙袍的身影会突然出现,然后准确无误的发现自己的傻儿子胆儿大的站着在朝堂上就睡着了。
人啊,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挺热闹的嘛。”朗朗女声突然传来,吓得朝堂上瞬间寂静无声,无数大臣口头上眼神里嘲笑讥讽着这位女皇帝,听到声音时还是会条件反射似的跪下去,山呼万岁。
“臣等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沐朝熙在山呼中登上高位,余光瞥了一眼各怀心思的大臣们,随即闹心的窝进龙椅里,揉头让自己眼前因为没睡醒产生的酸胀感小一点儿。
沐允诺在山呼中站到了高台下首,然后镇定自若的接过一旁宦官递过来的官帽,戴在了头上,躬身行礼。
满场,齐齐跪地,即使是一脸不服气每次行礼眼角都隐忍到抽搐的戚长庚,还是经过长时间的等待现在恨不得冲上去蹲在沐朝熙耳朵边念叨水灾情况的楼明,全都老老实实的跪着,等着她什么时候心情好,赏赐起身。
可惜今日沐朝熙心情不好。而且是非常之不好,甚至到现在她的耳朵边儿还能听见早上那个铜盆儿砸向地面带起来的回音儿。
人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