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自我意识,拼凑在一起,从黑暗的深渊里爬出,成为了一个让他也要感到畏惧的,可怕的不死怪物。”
“那些仇恨、怨念、来自不同躯体的Yin暗面总是在打架,在一个身体里相互厮杀,无休无止,就像亡命徒们聚集在一个斗兽场里……最后只能有一个意识存活下来,支配这里。”
“确切地说,”兰斯洛特的声音淡下去“我只是拥有着银雪狐意识的……一个混沌邪恶的存在。”
“不。”西尔抓紧了他的手“兰斯洛特先生非常温柔,不是什么邪恶的存在。”
“那只是殿下听不见我真实的想法而已。”兰斯洛特低笑着“我怕把殿下吓跑了。”
“我不怕。”西尔仰起脸,看着兰斯洛特的眼睛“你可以告诉我。”
兰斯洛特怔了怔,却不敢直视西尔清澈的眼睛,移开了视线,“这里不是说话的好地方,殿下,晚些时候风雪变大,去火山遗迹的路可能会堵死,我们得抓紧时间。”
他说着,蹲下身把西尔背了起来。
“兰斯洛特先生……”西尔有很多话想说,却都堵在喉咙里,一句也说不出来。
这时候任何的安抚都显得毫无意义,无法改变既定的事实。
而向格瑞泽尔复仇,即便西尔有那个决心,暂时也没有这个能力,盲目的仇恨只能是送死而已。
“怎么办呢。”西尔叹了口气“我好想做点什么,可什么也做不了,我好菜。”
这话听起来像是一个无能的人在打嘴炮,但兰斯洛特却明白这确实是西尔此时真实的想法,他轻声笑着,安抚地拍了拍环过颈侧的手,“不,殿下非常强。”
“你不用安慰我。”
“不是安慰。”兰斯洛特说“记得诺厄吗?是你杀了他。”
西尔沉默片刻,想起自己关于地牢的一些疑问。
“梅洛蒂说,我从背后抽出一把剑,一剑就把诺厄干掉了,可是我明明不会用剑啊?而且……那剑哪去了?”
“在你身体里。”兰斯洛特回答。
西尔下意识腾出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脊,睡梦中那里总是隐隐发烫,“在我的……脊柱里?”
“对。”
他们这会儿已经走到了兰斯洛特采摘浆果的森林,苍翠的树冠像一把大伞,将狂暴的风雪遮挡在外,隔绝出一片静谧的小世界。
只偶尔有羽毛般轻盈的雪从枝桠间飘落,缓缓融化。
“很久以前,纳撒尼尔的气候并不像现在这样恶劣,那时整个洛斯拉大陆并不以魔法师为尊,在当时,公认最强大的职业是剑士。”
“战士笨重、魔法师、刺客又过于脆弱,而剑士可攻可守,灵活多变。纳撒尼尔的小王子就是一名剑士——他是带着裁决之剑出生的,从小便和这柄剑长在一起,还未成年,就已经达到了人剑合一的境界。”
西尔听到这,便想起自己那个称谓:裁决者,职业:剑士。
“王子殿下是洛斯拉绝无仅有的剑术天才,在他十八岁那年,就已经达到了剑神的层次。”兰斯洛特顿了顿,补充“相当于魔法师职业的法神,是半神的级别,但由于裁决之剑的特性,他比半神更强,可以说无限接近神级。”
“裁决之剑的特性是什么?”
“净化、湮灭,还有审判,审判这个特性,对无罪者无效,而罪孽深重之人将直接被抹杀,即便是永生的神也一样。所以裁决之剑又被称为‘屠神’。”
西尔隐隐捉住了什么,又追问,“那既然纳撒尼尔的王子这么强,为什么……”
“宫殿被毁灭时,王子殿下已经不在了。格瑞泽尔是趁他离开时动的手,而那以后,王子殿下也没有再回来。”
西尔懵了,“他干嘛去了?”
“屠神。”
“……伊莎贝拉?”
兰斯洛特摇了摇头,“另外一个,他是伊莎贝拉的暗面。”
有光的地方就会有黑暗,那位神明与伊莎贝拉双生,却只能在黑暗地狱感受死去灵魂的恐惧、痛苦、怨恨……无穷无尽,甚至世人都将其奉为魔鬼。
他嫉妒伊莎贝拉得到的鲜花、信仰与爱,于是决心亲手摧毁这一切。
被仇恨蒙蔽的神制造了瘟疫,想扼杀一切生命。
“伊莎贝拉决心献祭自己拯救人类以前,将这一切灾难的真相告诉了纳撒尼尔的王子殿下,请他替自己杀死那位邪恶的神明。殿下踏上征程,却没料到在自己离开以后,格瑞泽尔毁掉了他的宫殿,让巨龙山脉被暴风雪掩埋,成为只有兽人愿意在此生活的极恶之地,夺走王国的财宝建设圣城,圣光教廷的根基,都是这个小偷从纳撒尼尔偷来的……”
“他……”西尔艰涩地咽下喉头那股酸楚,才出声问“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知道。”兰斯洛特摇了摇头“不过……那时格瑞泽尔是依仗伊莎贝拉的眷顾,才能勉强进入法神层次,而王子殿下是公认的天才,况且魔法师对上剑士从来都是弱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