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可能是白天也可能是夜里,安东尼可能醒着也可能睡了,他自己也不十分确定,时间甚至都失去了意义。过了不知道多久,安东尼听见栅栏门被打开的声音,他刚想坐起来,就被人摁住了,铁链和锁头碰撞的声音响起,然后他就被抓着扛在了肩上。
安东尼用腿踢打背着他的人的后背,那人用力一颠,肩膀就顶到了他肚子上,安东尼如果不是肚子里没有吃的,几乎就要吐出来了。他头朝下被扛起来,穿过狭窄的石阶和昏暗的走廊,来到一间有高高吊顶和很多小窗的小厅里。
暗夜刚从外面回来,保镖帮他脱掉沉重的裘皮大衣拿出去抖掉雪碴。入冬的莫斯科太冷了,暗夜或许因为骨子里过于冷血了,所以也像蛇一样畏寒。他脸色有些苍白,伸手从深色的西服内袋里拿出块黑色的绒布擦拭眼镜 再重新戴上,然后接过保镖递过来的威士忌猛灌了一口,才坐到雕花的木柄软垫椅上。
壁炉里的加了新的木柴,盖在已经发红的旧碳上烧得劈啪作响,屋里的空气被烤得温暖却极其干燥,暗夜松了松领口又喝了一口酒。他喜欢烈酒,却不像其他俄国人一样喝伏特加,而是偏好口感更加醇厚绵软的威士忌,喜欢唇舌间留下橡木桶特殊的香气。所以他也喜欢保镖扔在他跟前的这个小家伙,漂亮的面容混合了亚洲人的Jing致圆润和欧洲人的骨骼层次,长腿细腰的身体极有男孩的肌rou线条又有女孩饱满凹凸。
“爬过来。”他一手拿着酒杯一手撑着头垂目看了好久,才开口。
男孩保持着被扔在地上的姿势没有动,只是茫然的看着他。暗夜刚刚还因为喜爱新玩具而带着点笑意的脸立刻Yin郁了下来,他皱眉斜着眼珠对手下使了个眼色,立刻有一个高大的男人把手里抓着的耐丽莎推倒在地上,说:“做给他看。”
耐丽莎的脸肿的厉害,几乎看不出原本的样子,暗夜厌恶的不愿看她。他只是眯起狭长的眼睛看向男孩,男孩的目光随着耐丽莎的爬行而移动,一双原本黑白分明的眼珠慢慢泛出血色。
暗夜翘起腿,用鞋尖磕了磕耐丽莎的脸颊,他盯着男孩,用另一只手指了指耐丽莎,然后比划了一下示意男孩照做。
安东尼看了耐丽莎的样子感到愤怒和害怕,可他不是狗,被迫挨打挨cao都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却不能自己趴在别人脚下。
暗夜看出男孩眼底的抗拒,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然后又伸出第二根、第三根。不听话的小家伙,需要立立规矩,暗夜想。他的镜片上映出壁炉里跳跃的火苗,镜片后的视线却冷的像冰。
他用穿着皮鞋的脚狠狠踩住了耐丽莎的手,一张俊美冰冷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表情。耐丽莎随着那只脚的碾压开始哭叫后退,却被旁边的保镖摁住了头。
安东尼还记得耐丽莎因为不肯折磨自己而挨打的样子,那是一个和他一样被命运抛弃的女孩,本可以把疼痛转嫁给他来换取暂时的平安,可她最终也没有去碰那个摇柄。安东尼并不是什么圣人,可他真的感激这个照顾她的女孩,舍不得她一双手被人踩得血rou模糊。他闭上眼睛掉出一颗眼泪,终于咬着牙趴了起来,一步一步的爬向男人。每一次四肢的移动,身体都传来疼痛,可什么也比不上他心的疼。屈服的开始可能就是某一次低头,那么尽头到底又是什么呢?他难过的问自己。
暗夜等男孩慢慢爬到跟前,就抬腿踢开了哭泣哀嚎的耐丽莎,他伸手从佣人那里接过一盘切好的牛排,用叉子叉起一块送到安东尼嘴边,不容置疑的命令道:“吃。”他原本只是有点嫌弃瘦下来的新宠物,打算喂它点好吃的养胖一点。猫猫狗狗嘛,光是打也不行,偶尔也要亲手给点甜头。
安东尼一脸哀痛的看了耐丽莎红肿出血的手,屈辱的张开了嘴。出乎他意料的是,那块牛排做的非常好,rou质、熟度和调味都很好,甚至能吃出罗勒和迷迭香的香气。
“我是个有身份的人,你是我的宠物,就应该是只有规矩的小母狗,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不会总是粗暴的。”暗夜见男孩顺从的开始咀嚼,心情就好了一些,边说边逗小狗一样把第二块rou喂到了安东尼嘴边。
他的脸上带着点柔和的笑意,在安东尼眼里不过是看家畜的不屑和伪善怜悯。
“当然忤逆我,就会有惩罚。你最好不要让我惩罚你。”暗夜把话说得很好听,但他一边希望男孩乖巧听话,一边又带着恶意想让男孩犯错,然后可以名正言顺的折磨他。毕竟不断的纠正错误,才能真正训练出一只懂规矩的宠物。
安东尼一脸无动于衷的吃完了整盘rou,这是他离开家以后吃过的最接近以前生活的东西,又激起了他想回家的念头,他很想哭,可心里仿佛被什么东西蒙住了一样,所有的情感都隔着一层捅不破的屏障,令身体没法做出反应。
暗夜常常见到他折磨过的人露出这样麻木的表情,那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绝望,是意志动摇的前兆,他只需要不断的逼迫和索取,依据对方的反应进行奖励和惩罚,就能达到目的,这没有什么困难的。
他伸手托起男孩的下巴,轻声说:“你现在太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