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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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法慈神色肃穆,领着尧紫与两剑僮往飞云顶急急行去。他袖笼清气,脚底生风,不多时便抵达事发之地,见眼前惨状,不由惊诧道:「吾这两年多云游在外,不问世事,不料今日一回竟遇如此变故。」
两剑僮怒发冲冠,亮出宝剑,飞身与隅岭二邪战作一处。东方无极双手环胸,以铁扇敲臂,好整以暇道:「师伯别来无恙?」
「师伯老当益壮,无需挂怀,倒是无极师侄你——」善法慈拿了个腔,脸色一变,亦摆出一张敦睦笑面,道:「当真艳福不浅哪,烈天星最得意的弟子都教你玩了个爽。」
尧紫原本躲在善法慈身后,听到二人交谈,不禁面色微变,悄悄后退。
「小师侄,是你找吾过来,如今又跑什么呢?」善法慈蓦地回头,依旧方颐广额、慈眉善目的一张脸,却是形同面具,笑得人心底发凉。
尧紫心知不好,转身便逃,善法慈衣袖一振,袖中飞出不知何物,往他身后袭去,尧紫股间一凉,只觉有细小尖锐之物突破下衣,蠕动着钻入了后庭。
「那是什么!」尧紫寒毛倒竖,惊恐地尖叫起来。
「区区阴蛭罢了。小师侄,只要你乖乖听话,吾自保你无事,否则——」善法慈运指如飞,凭空画了一道三聚法符,正与二邪缠斗的两名剑僮忽而浑身痉挛,腰背僵直,体内传出使人头皮发麻的肉块碾压声。
「——阴蛭可大可小,干燥时小,吸人体液则大。一旦变大,人的肚腹可难容得下它。」
善法慈一弹手指,两剑僮神色扭曲,头颈青筋暴凸,脊背不自然后仰,由张开的口中露出连着吸盘的一截肉虫,虫体粗厚滑腻,一面蠕动一面向外钻探,直将两人口角撑得爆裂,脏器碎块混着血浆,淋淋漓漓散落了一地。
「你若不肯听话,就只能被它从底往上、钻作个『两窍通』了。」善法慈尖利的嘴角向两旁咧成一线,细长双眼却还温煦如春,直令人毛骨悚然。
两条阴蛭摇摇晃晃,终于钻出剑僮之体,肥硕身躯啪嗒滚落在地,于两具七窍流血的尸体间翻滚蠕动,贪婪吸食残污血块,情状血腥难言。尧紫吓得两腿发软,滑坐在地,一股热液浸湿了裤裆。
「师伯倒舍得两名弟子。」东方无极道。
善法慈摇摇头,从袖中取出一只露瓶,左手结印,口占咒诀,一偈念罢,叹道:「僵固死板,哪及师侄你灵活变通。」
由露瓶内飘出一股黑雾,笼在上空,其下无情草木如旧,而有情尸骸一息一变,先呈脓血,再化白骨,九息之后,两具尸身尽归尘土,再无遗痕,两条阴蛭则缩至原样,连同黑雾,被善法慈依旧收回。做完这些,善法慈又低头瞧了眼动弹不得的师泠风,随口道:「烈天星这心爱弟子的滋味如何?」
东方无极挑眉,「师伯若是好奇,可亲身一试。」
善法慈道:「吾不好湿道。」
「那小侄取湿道,师伯取旱道,如何?」
善法慈哈哈笑道:「师侄真是善解人意。不过,眼下可有桩更要紧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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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理之至,道法之极,凌孤峰而问顶,攀绝壁以寻天。问天崖无字无碑,止取其孤绝形意。
危崖之上,寒风劲烈,尧紫被吹得瑟瑟发抖,面上一阵青一阵白,只觉魂欲离体。
前方山势奇峭,巉岩危立,由南望北,如有一把鬼斧从天劈下,一线之隔,参差两界。
在那最轲峨处,有一老者身披流霞袍,足踏步云履,腰似劲松,目如寒星,白发长须随风舞动,飘飘然有如仙主。
「师、师父……」
尧紫眼眶发红,直欲落泪,却又按襟捺肘,踟蹰不前。
「发生了何事?」寒星上人撩开下摆,从崖顶一跃而下,一步一步朝尧紫走来。
尧紫手心冰凉,腿如灌铅,眼看寒星上人每走一步,离陷阱便近一分,灵台擂动,耳际轰鸣,几番天人交战,终于心一横,放声呼道:「师父,别过来!」
[^1]: 「天行有常」引自荀子《天论》。
[^2]: 「蛹带米囊」、「皮开头露」引自白行简《天地阴阳交欢大乐赋》(敦煌写卷 P2539)。此残卷的原版文字作者辨认不能,有可能是「蛹带米囊」或「蛹带朱囊」……
[^3]: 琴弦:《素女妙论》指女阴深一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