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君殿内空着很久的内殿,此时又多了一人,那人躺在殿中一幕白帐中,秀气的脸上渐渐爬满了鲜红色的魔族纹路,没过一会儿这纹路又退了下去,他的身体被被褥遮着,胸前发出些许红光,这光像是有生命一般,如同心脏一般跳动起来。那红光闪烁几下就渐渐隐去。随后,帐中人的气息终恢复如常,安静地仿佛睡着了一般。
那帐中人正是白绡,几日前他被麟炎带回来的时候,早已全身伤痕磊磊,身体都快僵硬了,只凭那一丝若有若无的气息吊着,除此之外,几乎是个死人了。
在位的医馆们纷纷束手无策,麟炎虽焦急,也只能看着这失而复得的人的气息一天不如一天。
这些医馆其实都知道,要救将死之人,魔族有一秘法,那便是剖心。剖的心脏必须是上等魔的,那颗心脏的主人灵力高强,且心甘情愿,若是拿它做引,兴许能够使人起死回生。
魔族取了心脏虽不会有大损耗,但这也代表着,从此以后这魔族的性命便与所救之人从此便绑在了一起,若是此人离去,或是被人所杀,这献出心的魔族自然也会受到牵连。也就是说,这被救的人从此便掌握了魔族的性命。
众医馆也只能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先上前献计。这之前自家君上对这仙君就感情复杂,之前对他又是欺辱又是冷落,连拖出去游城这等手段都能用,怎可能为了救他而挖了自己的心。
这几人的小心思倒是被刑司主看个底朝天,他遣几人散了,开口便对麟炎道。
“他身上有你下的yIn纹,若不是这往日的耻辱吊他一命,哪还能活到现在,我看你也不用太过愧疚,欠的命早就还了,正常的异族奴隶,哪个轮得到魔族首领施舍灵力。也不用找太医们问什么秘法了,好些送完最后一程再将抓来的几人千刀万剐也算替他报仇雪恨。”
麟炎没有理会他这一顿长篇大论的冷嘲热讽,直奔着主题问道。
“什么秘法?”
“挖心,而且是心甘情愿之心,我族能供他仙体存活的心只有你这一颗,你可情愿?”
似乎早能意料得到麟炎的反应,刑司主随后便将这法子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几位医馆在门口听得暗自佩服,见有人替他们扛了担子,便纷纷点头离去。
哪知还未等刑司主说出这法子有何弊端,麟炎便动了手。
“你……!若是这法子要折损你的性命可如何是好?你当初为了救他强行出关,伤势至今才恢复了七成。”
“若真如此,那魔族就留给你了,我本就欠他一条命,不是那一点灵力就还得清的,我曾误会于他,不过还一颗心罢了。”
刑司主摇了摇头,见那心脏已融入了白绡体内,虽这身体灵力全失,但好歹气息已经恢复了正常。
麟炎的脸色有些苍白,面上的难色全是紧张出来的,见白绡气息恢复平稳,那难看的脸色也慢慢退了下去。
白绡觉得自己沉睡了很久,他想不到自己还能有醒来的一天,随着清醒而来的还有周身的疼痛,除了之前受辱未愈合的伤,此刻身体还被人挎着,挤得生疼。
“嗯……”他闷哼一声,虽没多大声响,但因为离得近,就把挎着他的人给吵醒了。
“怎么了?”麟炎的声音也有些沙哑,眼睛也只睁开了一只,就这样盯着白绡,一动不动,也不打算放开。
“你……唔嗯……”他有些诧异,但还没来得及问些什么,嘴唇就被离得极近的麟炎一口吻住,对方撬开了他的牙关,有些压迫性的逼着他张嘴,一些带着对方唇腔气息的灵力从两人接触之处递了过来。麟炎嘴上霸道了些,灵力却送得十分柔和,如涓涓流水一般慢慢地融进了他的身体。
恢复过来的白绡睡了一天一夜才醒,他的身体死灰复燃,渐渐与那股灵力融合,慢慢汇聚在心脏的位置,他的心头像捂着暖炉似的一暖,随后便瞥见心头闪出些许红光,那光闪动几下就渐渐隐没,接着,就感到身上几道最深的伤口开始慢慢愈合,只剩下浅浅一道疤痕,有些发痒。
白绡没有抗拒地任麟炎亲吻,他的嘴唇被对方咬住,肆意妄为。还未更深一步,那送进来的灵力却突然停止了,麟炎偏开头去轻咳几声,唇上挂了几条血丝。
“麟炎!”
麟炎摆摆手,便将白绡的身体揽过来看了看。见他身上几道骇人的大伤已经恢复,还剩些勒痕、擦伤、淤青留下的浅痕时,心便有些放下,他自嘲道。
“这几日估摸都用不了这占便宜法子了,只能帮仙君上些药,自行恢复了。”
怕他再受刺激,麟炎只挽起了白绡的袖子,在两臂的伤处上了些治伤用的药膏,随后便想安顿他继续休息,自己准备离去。
“我……”
白绡像是有话要说,却不知如何开口。见麟炎回头看他,只是神色一顿,便继续道。
“我……我的身上,也有不便……”
白绡本是一张清冷到能结霜的脸上竟泛起一抹微红,他的语气并没有姑娘般的扭捏,只是充满了不好意思,结结巴巴的。